宝瑞镇社区生活服务中心（二）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吴海道的胖脸皱成一团，左边写着“没救了”，右边写着“别死我面前”。

小王把签到册往她桌上一摔：“为什么不写真名？”

迟林一脸无辜：“这不是真名吗？这就是真名。”

小王气结：“我说你的真名！不是卓别林的真名！”

迟林微讶：“你们没有我的义工报名表吗？我报名的时候就提交过信息了啊。”

小王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可是她找不到反驳的办法，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收到报名表，也不应该知道玩家的名字。

她压下怒火，指着迟林：“你，就你，卓别林，你去扫厕所，不许反抗我的安排。”

【玩家迟林接受任务（不可选择）：完成服务中心卫生间清扫。】

于是，迟林成了最先被分配到任务的玩家。

小王塞给了她一柄扫帚，一根拖把，叫她赶紧滚蛋。

迟林看着只有稀稀拉拉几簇芒草的扫帚，忍不住吐槽：“这工具也太简陋了。”

小王的脸色一黑：“扫厕所就扫厕所，哪来那么多废话！”

迟林不死心地继续问：“不给个簸箕和水桶吗？这让我怎么扫？”

小王：“……”

小王：“没有！快滚！”

在其他玩家同情的注视下，迟林麻溜地滚了。

刚刚，她玩了一个小小的文字游戏。

小王只说要写真名，一般情况下都会默认是自己的真名，但迟林将“真名”的含义回归到了它本来的意思，也就是“真实的名字”。

现在看来，NPC虽然生气，但也没有办法判定她违反规则。

这意味着她接下来可以更加大胆一些。

——

走进大厅，里面人来人往，大多都是老年人，他们似乎没有明确目标，只是在循环走动，发出交错杂乱的脚步声。

迟林尝试着向其中一个老人搭话，对方的嘴角向上僵硬地扬起，却恍若未闻，根本没有搭理她。

就在迟林想要换一个询问对象的时候，一双冰凉的手搭上了她的后背。

迟林的脖子背后窜过一股凉意，她握住扫帚，用力回身一击——

什么都没打到。

身后，一个高瘦男生抱着胳膊，他和小王一样，面色白的像十几年没见过太阳，冷冷地看着迟林：“你是新来的？你的红马甲呢？”

迟林摊了摊手：“王女士没给我。”

高瘦男生还是那副死人语调：“小王总是这么我行我素——你跟我过来，在服务中心，如果不是老年人，就要穿着红马甲表明你是工作人员。”

迟林心下一动，看来这是一条隐藏规则：老人和穿着红马甲的人会被认定是服务中心的人。

不过，迟林若有所思地望着高瘦男生的背影。

刚刚那个“小王”明显比他年长许多，就算对方没有职务，只按照年龄，他怎么也应该叫一声“王姐”，而不是“小王”。

从高瘦男生手中接过红马甲以后，迟林留意了一下他的胸口，有一块铁质胸牌，写着“服务中心张德平”。

但她刚刚观察过小王的胸口，并没有发现胸牌。义工们也没有。

难道服务中心内部的工作人员也有地位高低的区分？

“好好工作。”张德平暗哑的嗓音在迟林的耳边响起，“我走了。”

迟林抬起头，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穿过了大厅，站在了标有卫生间字样的门口。

迟林伸手拦住他：“等等！作为扫厕所的义工，我能要个口罩吗？”

她一想到自己要去清理马桶，就有点犯恶心。

张德平慢吞吞地转过身，用他纯黑的瞳孔打量了迟林许久，直把她看得发毛，这才从红马甲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塑封的一次性口罩，递给了迟林。

“珍惜。”

迟林接过口罩，一头雾水。

珍惜什么？难道口罩是重要道具？可自己和对方只是打了个照面，他凭什么给出重要道具？

或者这里的物资已经匮乏到，需要反复利用一次性口罩了吗？要不要把它洗洗再晾干啊？

不过无论怎么说，迟林还是对张德平表达了感激，随后她戴上口罩，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大门。

服务中心的卫生间布局类似商场，通过专门的隔断门进行阻隔，除了厕所以外，还包括了走廊和安全通道。

厕所一向被认为是阴气重的地方，古代就有“至秽之处”的说法，厕鬼的传说层出不穷。

同时，密闭的隔间也诞生了众多怪谈，在人们的想象中，蹲坑里、门背后、天花板等各种各样的地方，都会冒出鬼怪。

但是，在领域内，这些想象一定不会只是无中生有。

如果说这个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