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明明是——
明明是那萧三太子……
“师傅,那萧太子六艺傍身,武艺也是有的,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何是他的对手?再说他风流成性,此事蹊跷!”我忙撇清干系。
“正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自古有之!大好少年,偏偏不入正途,他那扈从咬定萧太子近日的确是迷恋宫中一女子,此事断不简单!”
“他指的可是三公主?”
“那奉国人心知肚明,滄岳朝这三公主尚入不了那萧三郎的眼,怕只怕另有其人!”
我听得明白,心中咯噔一下,当即细问这老儿内情。
“那扈从说他见过那女子,宫娥模样,虽是一侧影,姿容却十分不俗!”叶师傅于我道。
那姿容不俗者,是吾友流月!
我心头一凛!
此事到底还是寻得了蛛丝马迹,若顺藤摸瓜,流月便岌岌可危。
“圣上难道有意要让那扈从一一辨认不可?”我暗忖着,侧眸问他。
“若那奉朝的秦帝执意,圣上也得通融,只是此事牵扯甚大,圣上必会寻四邻做个见证。那萧擎苍就怕死的不冤,此事如今未见尸首,那秦帝也怕自取其辱,现下恐怕也在掂量形势,内大臣皆劝圣上以静制动!”叶师傅道。
“这堂堂滄岳朝的后宫,被这奉朝人瞧来瞧去,圣上的颜面何在?”我于师傅处进言。
“颜面都是后话,圣上岂会等那奉朝人查出乱子?若寻得这女子,必会先行处置了了事!”
是的,如何会真留了人任其发难?
但凡有个牵连,即若这流月无辜,圣上也会私下处置个干净。
好在尉迟主上答应救这流月,这是流月的活路,也是眼下的安慰。
翌日,兵分两路。
一路师傅安排了他们去那尉迟陛下居住的驿站做戏,我则乘了车马回了南郊莲塘。
母后自瞧见我的发,便哭成了泪人!
这回她已无力责我,神色清冷地去机杼劳作。
那戒尺自是跑不了的,打我的是父皇。
他龙颜震怒,那戒尺打的凶,本是轻车熟路,心中有备,未承想我到底不是女金刚,还是痛的掉下了万公升眼泪。
这回我是真的伤心,想起那宫里的日子,这怪异时空让我夺命奔逃,我眼望苍天,咬下嘴唇,那天际大门也未开出一线。
母后恐也觉出我在宫中自不是那般好活,听我嚎哭不止,此情此景,因这邬敕国的飘零之状,自是哭的形容憔悴。
我跪完父母跪祖先,这归家倒如受刑一般。
“待这禁解了,大哥定会出了这围救你!”私下里,大哥拉我于书房摸着我的头,心潮起伏。
“鸟儿有翅,这宫再大,自是能飞出去的,倒是大哥你,当为自己想想!”我百打不死,当即大放厥词。
“为自己想?”铎壬哥听的一愣,觉我说的是孩子话,只一旁浅浅而笑。
我是这般地喜欢我大哥笑,他是那样能轻易让人生出好感的人。
眸光若沐泽万物的日晖,只一看便让人油然生敬,更何况他是这般雅慧的男子,虽一身布衣,扶犁植桑,却幽幽似兰,泱泱大国之风,淳淳赤子之心!
“对面滄岳朝的太子都大婚不少时岁了,大哥也该寻个良娣,莲儿虽恨那楚氏张狂,时不时也有杀回故国之思,可莲儿也知那不容易,道阻且长,大哥当于国事中留些空闲于自己!”
“这好端端的姑娘,随了你大哥苦也倒罢了,怕就怕害的人家身首异处!”
大哥这样说,让我不由地为他悲伤。
我邬敕国便是这般景况,自弱冠之年,母后也曾修书于故旧亲朋,大哥的事,皆石沉大海,只能无限期搁置。
我想,那些闺阁女子,只是没见到他而已。
“流月好么?有一阵子没收到她信了!”大哥问我。
“若白头宫女般一江愁绪,湿了泪帕,独立到天明!”我自不敢道她现下处境,只若平日一般回他。
“她不常哭的,既往,便不悔平生!”我大哥目光温润道。
“流月说,若哥哥肯要她,她必会收了那志气,以婢女之姿,服侍哥哥一辈子。哥哥不如积德行善,救她一救?”我把流月的话诉于我大哥。
我大哥感念,却默默无话,只小心地替我涂药膏子!
本指望着一顿青菜糙米的家常便饭,谁知父皇一声吩咐,我便知那是太过奢侈的期望,于大哥面前,我泪光浮动,当下又踏上了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