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欲裂中，感受着那双紧紧攥握着自己的手，那般令人窒息。

“蝉娥——”

那陌生的名字再度飘入耳际，有清泪滑下，为那个业已消失不见的身影。

她得偿所愿，武皇驾临景澜殿，直至天明。

雨还在飘，在昏昏若夜的深宫内，她于帘幕半掩中，看到一位红发飘扬的男子飘飘似仙地向自己步来。

风凄凄，雨霏霏。

风雨夜寒人别离，梦回还自疑。

蛩声悲，漏声迟。

一点青灯明更微，照人双泪垂。

她奔过，心中是急遽的鼓点，似敲了千万个日夜，于抽噎中紧紧拥住了来人。

“终于……终于来看我了吗？”

“是零……，是初落的雨，会落在原乡！”

……

“原乡？”来人细细打量过女人不俗的容貌，眼眸茫然地眨动了几下。

“火罗……，原乡……”

“原乡……，火罗……”

……

细碎的念叨中，她望着眼前的异族人，于黯然神伤中渐渐苏醒，怕吓到了他，频频拭泪，又频频落泪。

那清晰涩然的字眼，令男人眉目微震，而女人悲泣时的荏弱，令人不忍深睹，竟微微牵动了视线。

一段梵语落下，女人不住地颔首，埋首于男人的怀中，哭地肝肠寸断、花容凌乱。

似乎比想象的容易了许多，却又云遮雾盖！男人研判着形势想。

“他说过……，说过……，你会来的……”女人于悲喜间，揉皱了他的衣襟。

“这些年……，一直在寻你，无奈杳无音信！”

男人神色一转，微微颔首，眸光潋滟地安抚着女人道。

“何时离宫……，定了吗？”喘噎中，她切切相问。

“待时机成熟，方可全身而退！”男人拧眉，语意艰难道。

“零会忍耐……放心……零会的……会的……”晶莹泪华，倏然飘落。

“零？”男人莫名。

“他去了……，不会有人再这样唤了……”女人闻声神色微怔，恍然如梦道。

男人揣度着，正欲呼出桃宗碧月，口却被女人倾然掩住了。

“唤我……，唤我零……”玉指轻颤，美人泪盈于睫。

“零——”男人暗忖着，迎向女人的视线，低唤出声。

“很像……，真的很像……”女人于迷茫中抬首，脸色煞白地抚摸过男人的侧脸。

“火罗的女人鲜少哭泣！”男人忍耐道。

“零……，零是初落的雨！”素衣飘扬，一截玲珑玉臂，自身后环住了他。

初落的雨？

火罗秋时，坠落山野的疾风大雨才是他所喜爱的。

“在火罗，滂沱的大雨会随乌云来时，洗尽大地的尘埃！”男人意味深长道。

“你定是……上苍的恩赐……，那裹挟风雷的大雨……，会在原乡与初落的雨汇聚！”女人感怀万千，形容凄绝。

上苍的恩赐？的确！

只是与女人汇聚……

男人品读着女人的话，打量窗外密织的雨帘，笑牵了唇角，俊逸无匹的面孔上挂着属于他的幽邪狂傲。

“零，火罗是最美的原乡！”

那是走时一句发自内心的礼赞，只是异族人想要在那里扎根并不容易，他看着她仍陶潜于迷幻中，没舍得唤醒她。

濋章殿内，莲歌望向自景澜殿平安返回的火罗王，连忙迎了上去。

“一直派人观瞧着各处动静，看来十分顺利！”莲歌欣慰道。

只是“真神”似乎并不这么认为，自回来他便一直暴跳如雷地发着脾气。

“她很阴毒，是上乘的细作！”

“她说要与孤汇聚，还深信孤会接她离宫！”尉迟璿璥有些莫名其妙。

“那就汇聚，于主上并非是什么难事！”莲歌眨眸恭喜道。

“真神之血，不能与庸庸众生汇聚！”火罗王獠牙贲张地示意她收起那无知的笑容。

“萨波达可割肉喂鹰，布施四众，真神亦然！”

“诸法无我，神终是与轮回苦度的庸人不同，庸人之血会玷污法身，是两回事！”

火罗王怒斥道，伸手搜罗出莲歌的綃帕，忧心忡忡地擦着自己“可怖”的容颜。

之后又将帕子丢给了她，睥睨着她道：“你来，孤是真神！”

莲歌心中腹诽，托起火罗王优美的下颌，为他悉心打理着“芳容”。

“你的口脂，也是杜鹃花调制的吗？”火罗王双眸硕亮的打量着莲歌的唇畔道。

“颜色有些近似，却是魏紫调制，主上近日且与小世子悉心研读僴関名册，此等国礼本殿会亲自为主上制备，想必主上的美人儿乌乞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