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5 章
火罗花都的上房内,一个身影暴跳如雷,然那个巫女根本看不到,似丢了魂一般,只是默默地流泪。
这是火罗王过的最凄惨的岁寿,他离开了,他要去取那塞依的首级,让自己好过些。
三日里,莲歌闭门不出,她知道,端安王已踏上了归程。
他们的情在恨海滔滔中,一夕静灭。
她知道她亦该踏上归程了,提笔修书,她将一枚兵符留于了佛前。
她于夜夕中离开,在巫女竺亚的目光中,独行而去。
“焚于桐枝的鸾鸟拨开了满天的乌云!”身着长衣的女子目露怜悯,双手合十。
火罗“花都”王殿内聚满了一张张苍老的面孔。
“少主,不知出了何事,夫人她独自留书离开了?”木烈被众人怂恿着,施礼问道。
“木烈,少主当下正心绪烦乱,还是带着大家先回去奉事吧?”宿毖真一旁劝道。
“大人,此事非同小可,这毗陀提的女人走的已太多了,那被妖王抢去的女人不就贪图了那七宝城的富贵没回来么?而这在沧岳朝过惯好日子的女人,可真愿随了少主留在这破败的毗陀提?”
“木烈,还不住口!你们没看到少主正黯然神伤么?”宿毖真暗递了眼色,示意下首三缄其口。
“大人,听您这口气,那少夫人果真是弃少主而去了?”木烈揣度间瞪起了一双大眼,那脸上的刀疤立时狰狞了去。
“木烈大叔,自不是您想的那样,那天杀的零,不是弃少主而去,而是少主弃了她!”自厅外跑跑跳跳奔来一美丽的女娃,当下打破了四周的嗡议。
“辛乌——,不可无礼!”宿毖真闻声,嗔责地看去。
“大人,辛乌没有胡说,那零有了少主的骨肉却没告诉少主,而大宴当日她献媚跳那《绿腰》,没成想却失了腹中的小王子,少主因此差点被她气走,而她自是无颜留在毗陀提了!”女娃眨着琥珀色的瞳眸煞有介事道。
“怎么?夫人她……”木烈看看辛乌,震惊之际一下子掩住了口。
耳闻辛乌如是说,上首大位上的火罗王亦惊了个神魂出窍。
那莲花巫女满口胡言蒙骗端安王的事如何让这小孽障知道了?而此事不过才短短数日,竟以讹传讹,演变成了如此荒诞不经的地步,天杀的!
“可叹我毗陀提,人丁不旺,如今连少主也沾了这哀城的晦气,好生生的小王子倒这般可惜的去了,真是令人嗟叹!”兵卒中,一驼背的老人潸然泪下,而这悲伤瞬间扩大了去,转而这火罗的花都内已是一片哭声震天。
天杀的!天杀的!
那莲花巫女的泪水毁了孤的岁寿,你们这些早该入土的逆贼又来哭衰孤的国运,忍无可忍,火罗王拍案而起,怒道:
“都给本王止了,在本王的王殿中落泪是杀头的大罪,本王膝下无子,无子!”
此言一出,那下首的哭声未有衰减,反而更盛了。
“少主才经历了失子之痛,却怕我等伤心,隐瞒了这天大的噩耗,少主如此,属下们瞧着更觉伤怀,这城中皆是自己人,少主自不必强撑,属下愿与少主同甘共苦!”人群中又步出一老者,当即拉了众人单膝跪地,哭了个稀里哗啦。
“本王——”眉峰劲挑,火罗王攥了攥拳眼,背过了身去。
“见到少主伤心若此,老臣就想起当年被妖王尸身天葬的宗炎王爷,当年他也是整夜逐马草野,将苦水独自吞下,他是那般铮铮铁骨的大英雄,少主,都怪属下们无能没有保护好王爷,才让那妖王颠覆了尘寰,坏了部族的风水!”
天杀的,孤哪里来的伤心?
而那尉迟宗炎又算什么大英雄?
倒是他和你们这些该杀的佞贼坏了我火罗的风水,让孤在那梁王周瑁面前失尽了颜面,让孤因那天杀的莲花巫女,一世英名尽扫!
火罗王心中恼怒,眼见此事越描越黑,愈发离谱,已不想多说半字,只折身挥手示意众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