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9 章
露出森白的眼仁道。
“呼——”
“铿——”
一把弯刀于半空转了几转,扎入了马前的土壤内。
“这——”莲歌错愕地打量着那柄弯刀,看到辛乌眼底也闪过了一缕惊恐。
“木烈——”宿毖真大惊失色,生怕出了差池。
“大……大叔……,辛乌不是有意的……,大叔们虽大伤初愈,可没有比活着更好的事情了!”眼见周遭兵勇们失落的眼神,辛乌跺脚时眼泪几乎要掉了下来。
“辛乌,你没说错,大叔们的确是自取其辱,此番一败涂地!”木烈讪讪道。
“旧事何必重提,此番能够安然返程,便是不幸中的万幸!”宿毖真下马,当即训斥了句。
“宿大人,看来这毗陀提的诸位仍有话要说,你且先退到一旁!”端坐在马背上的红发男子蓦地调转马头,脸上是一贯地镇定自若。
“殊不知我等一肚子的心里话已憋了够久了,今日当是不吐不快!”昆泰下马,俯身施礼。
“看来你们皆活明白了?”
火罗王扫视下首,这群老弱残兵能于此刻参破这场假局,实在是一桩幸事,于邬敕国碍于这脸面,身为一国之君的他忍耐千般,可此番惨败,实在让人唏嘘,这尉迟宗炎的旧部,真是衰败的令人光火!
“木烈,辛乌说的不错,活着便是希望,尔等要三思而后行!”莲歌看向下首,担忧地劝道。
“此番回城的路上,我等已想的很明白了,今日木烈帅众兄弟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身为我火罗的勇士,当开门见山,莫要瞻前顾后!”火罗王沉下脸来。
“木烈与诸位兄弟曾随宗炎王爷出生入死,终是未能救下王爷。而此番去助齐王世子,区区楚贼若干兵卒,便将我等杀了个七零八落,吾等惭愧!少主,这毗陀提的兵卒皆老了,不能再于您添累了,我等愿卸甲归田,当一平凡的百姓,而毗陀提该有青壮的勇士来守卫了,或者我等今生也无法看到王师杀回七宝城,可毗陀提会强大起来,会迎来它的新生和荣耀,我等相信宗炎王爷在天之灵,会助少主达成所愿!”
天杀的!
那尉迟宗炎早已被孤挫骨扬灰,他算哪门子的勇士能助孤完成大业?而这些毗陀提的老弱残兵真是愚蠢至极,他们老眼昏花……
火罗王垮脸,可回神这些罗锅子似乎又开悟了不少,“手拿弯刀的勇士扛起锄头的滋味,会非常难受的,你们真愿意如此么?”他细细打量过去。
“少主,为了毗陀提的荣兴,我等愿肝脑涂地,凡是对我毗陀提有益的事,木烈和诸位兄弟皆会尽心而为!”一众兵勇说时歪歪扭扭地跪拜了下去。
“宿大人,你可听到了,不知您意下如何?”火罗王看着那位沿路皆在生与死之间矛盾来去的男子,怜悯地笑了笑。
伏律少爷已客死异乡,这毗陀提的黑发人皆熬成了白发人,眼瞅着下首曾经壮怀于心的勇士,宿毖真有了深深的内疚。
“毗陀提求的是一个活字,宿毖真信自己的兄弟,也请少主能行个方便!”拱手,宿毖真俯首行了大礼。
“好,本王答应你们,那婆伦嘉丹的塞依死了,可毗陀提活了!本王以为那地上和地下的市集均会在毗陀提兴盛起来,这里会有威威王师,会有丰足的粮草,还会有许许多多的百姓、女人、孩子,你们会得享尉迟氏的荣耀!”火罗王满意地笑了。
甲胄、弯刀自霜华满头的勇士身上卸下,在这个秋色甚美的清晨,火罗的骑兵们开始于城中修缮民屋,他们平静地接纳了他们应有的命运。
而就在这日,一批婆伦嘉丹的女奴和美姬出现在毗陀提。
“宿毖真,那是孤赏于你们的女人,是身为勇士的荣耀,孤保证这毗陀提的日子会红红火火地过下去,而与七宝城的一战,孤随时奉陪!”
城中的灯火头一次那般欢亮地闪烁起来,在城墙上方,宿毖真看着那位眸光无波的巫女,“竺亚,我看到了那圣山东麓和西麓的两条河,我择了那大河奔流!”
“在天神的法旨下,万事万物皆是渺小的尘埃,大人求仁得仁,您长了一双慧眼!”竺亚微笑地看过。
“敢问那妖王得授了神赐,他的胸怀真能海纳百川吗?”宿毖真并未有他的兄弟们那般欢快,他将带着一个无法说破的秘密活完他的残生。
“对不住大人,竺亚看不出他的神魂,可他看到了月亮!”竺亚微施一礼,取步而走。
毗陀提的圆月下,立着一个袅娜的身影,她将一块月饼挂在了一棵树的枝干上。
远处的火罗王凝视过去,眼中闪过一朵不快。他折身而走,这夜他纵马如飞,去了婆伦嘉丹,那里有他的美人儿乌乞阿卓。
“主上对她动心了是吗?”一双清澈而哀伤的眸子,扫过他俊美而疲惫的容颜。
“不,孤怎会对那巫女动心?孤的女人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