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8 章
辕莲歌,如果你能走回去的话?”昭光帝祝福地看去。
“走回去?”眼瞧着葫芦僧阴鹜着一张脸,轩辕莲歌只觉情势不妙。
“你以为是何?朕的运河不是为你而修,朕的龙舟不会为你所造,而朕更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卒子,轩辕莲歌,去转告那妖王,若再踏入朕的皇壤一步,朕便千军万马踏平他的火罗!”昭光帝硬声道。
轩辕莲歌听懂了他的意思,“就是用走的,本殿也要离开沧岳!”眼帘一掀,莲歌傲睨看过。
“那么就先走回宫,朕便信你尚有几分能耐能走回你的乡原!”昭光帝挑起了一线眉宇,墨色的瞳仁燃起了火苗无数。
昭光二年的秋狝是在一男一女的击掌为誓中匆匆结束的。
“红颜如祸,段某避恐不及,贤妃娘娘已为段某寻得了一乖巧婉顺的续弦,花主舞还是自求多福!”经过那莲步细碎的身影时,段恪轻抛一语,打马向前行去。
而回宫的路,秋阳似火,浣衣局的罪婢花向晚失去了那顶恩泽有加的“轿子”,在一宿未歇,滴水未尽后,她倔强地行过了辽阔的马场,走过了郊外长长的枫林,在沧岳朝的皇宫还遥遥看不见影踪的时候,她便脸色苍白、汗流浃背地跌坐在了尘土飞扬中,连羞耻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毗陀提的辛乌姑娘在美滋滋的对镜理容时,瞧见了随驾而返的“零”。
天杀的!
望着那如遭马匪劫掠的人影,打量着视线下方那双业已张嘴的绣鞋,辛乌姑娘的胭脂滚落在了地上,她揉了揉疼痛的茶眸,如梦方醒,她想她伟大的“飞升”之路再度破灭了!
昭光二年秋,花向晚和辛乌回到了乐署,她们如寻常的舞姬一般作舞奉差,不似旧时的安闲。
“轩辕莲歌,这条路是你自己择的,若能名冠天下,媚展尘寰,跳回那妖王的回心转意,成了那实至名归的火罗国母,朕也乐得做一顺水人情,你是一步步走回去,还是河道上飘回去,朕都随你的心意!”想起三哥的劝言,昭光帝心生气馁,无奈地退了一步!
“圣上明知……”
“明知什么?明知那妖王弃你厌你?”昭光帝陡然冷下了帝颜。
“圣上有意为难,向晚无话可说!”
“轩辕莲歌,且瞧瞧你有多么荒诞不经,不是朕明知与否,有意为难,而是你明知如此却还要将那异乡认作了原乡?而朕的确是瞎了眼,信你了个干脆,给了个实在,而朕自不是什么阻了你大好前程的小人,是你徒有一张海口却力有不殆,越不过这千山万里遥去,此乃自作自受,自不量力,怨不得人!”
“圣上对向晚果真是信的真,大罪压下,向晚莫不敢从,莫不敢辩,那桃宗碧月之事,圣上究竟信了谁,圣上心里明白!至于这实在,向晚自没拿过诸葛家的一兵一卒,而这家私若许,没落个贵身贵气,倒养肥了胡狼,生死簿上落了名,而如今圣上后宫万千,宗庙大兴,圣上实则连这片甲之地也给不了向晚,是实是虚,圣上更是心中有数!”怒寻了那洛都的书信,莲歌冷掷于了福公公手中,玉容早已僵作了一处!
“朕给的皆是虚的,那妖王给的巴掌却实到了心里,花主舞不如在这里静心等候,那妖王不是来了吗?朕等着!”剑眉高挑,昭光帝龙颜震怒,拂袖而去。
而这方素影,形神漠漠,也一折身,寻了旁路而去。
福公公瞧着那各自行去的二人,只感此岁秋凉来早。
整个秋时,沧岳朝的皇宫皆在眼花缭乱的大宴中而过,昭光帝在各色的美人笑中流连,他观着贤妃的聪慧有余,看着谭昭容的秀外慧中,赏着皇后失落中的端宁沉稳,还有淑妃的进退有度,当然他也看到了一双妙目的视而不见,这让昭光帝的君颜如那风云交汇的天时,易变难测,上至朝堂、下至宫廷,动辄得咎的人比比皆是。
而乐署也在各色的宴席中忙碌非常,花主舞人前展笑,舞姿愈发精妙了去,只是那脸孔也一天比一天麻木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