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1 章

“猜，这盘中是什么？”那个美人神秘地问他。

那是一盘粟谷，虽是模模糊糊的样子，轩辕铎壬却足以肯定那是今岁丰收的粟谷。

“可以摸摸吗？”他问。

“不能，只能用猜的！”美人摇了摇首。

“父皇，是天一般贵重的东西！”

“民以食为天，元祥，是粮食吗？”

“什么也瞒不过你父皇！”姚殊于皇儿元祥嗔道。

“元祥，父皇第一次看到你母亲，就惊为天人，知道她贤德有加！”轩辕铎壬微微一笑。

“如何也开始油嘴滑舌了，是下方的朝官急急呈来的！”

皇后姚殊严肃地递过，轩辕铎壬伸手摸了摸，又闻了闻，是颗粒饱满的粟谷。

“朕本担心这粟谷水土不服，却不想终是让这粟谷在此安了家，而今饥民有了口粮，日子会一天一天的好起来的，太后老人家若知道爷一定很高兴！”

“臣妾这就去往行宫报喜，元祥，要好生于你父皇身畔用功！”姚殊叮嘱道。

眼瞧着母后离开，轩辕元祥于内行总不解地问道：“父皇的眼好了些，为何不告诉母后得知呢？”

“元祥，你是怎么知道的？”轩辕铎壬有些惊讶。

“叶师傅说的，父皇能看到儿臣吗？”孩子晃了皇五指。

“好个天下名儒，这眼睛还真是厉害，元祥，答应父皇，此事只有有限的几人知道就好！”

“那是为何？”

“因为这是男人间才能知道的事，而朝臣们会勤劳奉公，而你的母后会舍不得于父皇发脾气……”

拉了拉钩，邬敕国的一对父子有了深深的默契。

皇宫深处的一处书斋中，叶太傅打量着手中沉甸甸的银票，气鼓鼓道：“诸葛豊迟，你这老儿，可从未这般大方过，老夫在沧岳一辈子的银俸也没这么多呢！”

本是要将那银票都塞入书柜处的暗隔中，却又一叹，从中抽出了几张，自言自语道：“说来我那徒儿喜得贵子，我还没送上厚礼呢！”

沧岳朝的昭光帝不知，于他近前屡屡哭穷的晚贵人，于秋天大获丰收，不仅那叶老儿慷慨解囊相助，她还收到一枚退回的碧玺。

“若是你这巫女被休了，孤保证这碧玺能在黑市上卖出好价钱，让你老有所依！”

晚贵人暗自窃喜，后来她不笑了，“这碧玺放在这宫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她转了转眼珠，从随身的锦袋中抽出了一枚鸿毛，发了封鸿毛信。

很快沧岳朝行宫山梁处的圆月下，一个嘴唇上涂满了血红胭脂的女娃拿着那枚碧玺，对月幽幽眨动了猫眼：“是碧玺，国母的碧玺，能买下不少城池呢！天杀的零，忘了吧，落入狼嘴的肉是不会吐出来的！”

昭光五年的隆冬，帝京再度飘起了雪花。

京郊的一座宅子内，一个女孩儿伸出了小手摸着那奇怪的东西，脸上露出了笑。

“吉雪”一个在内中烧火做饭的女人唤了她。

她跑了过去，亲昵地扑进了那女人的怀中，“娘——”她唤了声。

那个烧火的女子吓了一跳，这个孩子耳清目明，会哭会笑，可不曾开口说过话，宫中的徐太医说这孩子恐是受了惊吓。

凌霄一直自责着，那一夜的逃亡实在是刀尖下游走。

“吉雪，你在喊什么？”她有了一瞬的恍惚。

“娘——”那个孩子又喊了声，那个声音很洪亮入耳。

凌霄惊喜地抱起了那个孩子，看到她指着那外方的雪，一脸迷惑地看她。

“是雪.....，吉祥的雪......”

她抱她出去，看到她好似听懂了般，开心笑着，而过耳的风那般温柔，好似她能听懂的絮语，不觉寒冷，十分温暖。

“昀舜，是你吗？是你把她送到我身畔的吗？”

她喃喃自语，那种孤独只有一人懂得。

本是要送她于四公主处好生抚养的凌霄，在这一刻忽地放弃了那个打算，她搂着那个孩子，泪流满面。

“吉雪，娘在，我们在一处相依为命！”

梁朝的皇宫内，一个不苟言笑的男子站在一棵火棘树下闭目养神，没人知道这一刻他是平静的，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