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责
夫人说了什么,温夫人缓和不少,众人也在温卿麟的呼喊下纷纷进屋,谁知先走上门槛的温二姑前脚才迈入,温夫人严肃喊道——
“不论何事,你都应当着所有人面郑重的道歉,当众冒犯长辈,无视礼法,如此不合规矩谈何温家教养!”
刚转身的温长宁停在中间,又撤回身来,侧眸看着刚对她关怀备至的温卿麟,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刚质问木媪时对方明明就做贼心虚如往常使手段般无一不同,再说那温二姑的耳珰哪那么容易掉,此处又无风,她又不能自己弹跳给甩掉,在场这么多人也就只有那对主仆素来与她不对付!
温卿麟接过温长宁发出的求救指令,缺并未有任何表示,只是淡定的看着她,温长宁不知道的是,温夫人对子女的教育方式方法他都不会插手,有失分寸时会在一旁劝诫,刚缓解母女二人的矛盾,已是温卿麟毁了约,他不能再帮第二次。
恳切的眸光最终被温长宁收回,朝着两人垂下头,道:“皖皖知晓了。”
她朝木媪走去,停了停,也是低着头说了声:“木媪,刚多有冒犯,实在对不住。”
待到全场人影稀疏,停在门口仅剩温家夫妇二人,温夫人指着门口方向,不可置信的对丈夫说道:“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站没站姿,连道歉都直着身子要高人一头,都是你生的好女儿!”
说罢,甩袖离去。
留下的温卿麟心里默默念叨:怎又是为夫的不是?
......
后院,东宅。
温长宁停在院子的石拱门上,拱门石檐落雪,石壁上还有干硬锋利的枯枝,刚进来时温长宁并未注意到,青丝被枯枝撂断,差点划破她的脸颊,所谓“人要脸,树要皮”。在这封建窒息的朝代,女子破相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温穆林刚挣脱温老太“绑架式”的嘘寒问暖,本想与兄长温宸风一同回东院,奈何温宸风说温厌离体弱,他跟着见她到娘子居住的西院安置下来才放心,温府家规森严,尤其是男女之间的交涉,因此温家公子与女娘都要住在对头。
见他迈入石拱门后,温长宁只身挡住,之后不管温穆林如何逃避,温长宁都将他挡在原地。
“温长宁!”温穆林急了眼,大喊道,“这里是男子的住宅,你无故踏入到底要做什么?!也要一把火烧了吗!”
温长宁听着,觉着牛头不对马嘴,什么烧了,男子住宅,她冷眼问道:“我问你,刚在府门口,我刚要靠近马车,突然将我弹开的人是不是你?”
温穆林愣了愣:“什么......”
温长宁见他仍不正经的回避质问,又道:“你别想蒙混过关,若那人不是木媪,那必然是你。”
温穆林毫不在意,也莫名觉得好笑:“为何就认定是我?在场这么多人,大兄,小妹...还有家仆,据我所知,府上的家仆无一不记恨着你吧。”
温长宁被问到,瞬时哑口无言,家仆虽私下对她常有议论,却不会在这么大的场合做手脚,还是被她母亲亲自撞见,温宸风与温厌离一个儒雅从容,一个落落大方,总结而来——
“你当大兄与三姊有你这么幼稚,什么场合玩这种把戏,家仆更不用说。温穆林,我当真不知自己如何得罪你,我尚在襁褓时你我已隔十四年未见,而见到你的那刻,你不是像盯梢般看我,就是使这种小把戏将我玩弄,现如今又小妹小妹的叫阿姊,我适才知道——”
温长宁长吐出口气,停了停,随即轻声道:“竟真同我想象的那般。”
阿雪让她见谅,她的兄弟姊妹,亲生父母,绝不会同府里其他族亲般待她,见到第一面,母亲不问因果当众给她难堪,父亲也看不见她的处境,兄长们更是称呼阿姊为小妹,她体谅,她道歉;见的第二面,二兄当面欺辱,在温穆林的眼里,何时将她当做妹妹。
温穆林见温长宁情绪低沉,心中有所触动,仍道:“你当众斥责对你有养育之恩的木母已是不对,怎还能如此理直气壮,是我撞的又怎样,即便当时你是质问得我,我也从不会要否认,可你为何将怒火发泄在无辜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