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

两人衣衫不整，躺在同样凌乱的草丛中。

“阿离，我喜欢你。”

“嗯。”

“我……爱你。”

“……嗯。”

他纠结许久，仍没说出那个字，只轻轻抚了抚她的发，带着缱绻和不舍。

一阵微风吹过，她瑟缩了一下，抱得更紧了些。

“我们回去吧？”

她哼唧着：“不要嘛，再躺一会。”

莫离坚持道：“你要喝药……”

她摇摇头，抬眼望上他，认真道：“阿离，让我给你生个孩子吧。”

他眼神复杂：“阑儿……”

——不要让任何有关我的东西成为你的牵绊，忘了我，好好活下去吧。

回家后，她实在是拗不过他的软磨硬泡，还是喝下了避子的药汤。

*

雨季来临，经常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阴雨天气街上道路湿滑，不太适合推着轮椅走动，夜阑也不放心莫离出门，怕他着凉染上风寒。而且她的针灸手法越来越醇熟，余铭章也很放心地把针灸治疗交给她来做。

于是只夜阑一人，隔三差五跑去医馆拿药，讨论药方。

有时医馆人多为患，顾不上她，她便自行去药柜取药称药。甚至忙不过来时，她还会帮其他病人拿药配药。

许多病人都感觉她和余铭章十分般配，时常拿他俩打趣。余铭章懒得每次都纠正，就随他们去了。

有一日，夜阑拿完药告辞时，馆主拉住她道：“夜阑姑娘干脆来我这帮工吧？我免了你的药费，每月给你发工钱。”

她惊讶一瞬，随后笑着摇头：“多谢您的好意，不过……还是算了吧。我丈夫少不得人照顾。”

馆主尽管有些惋惜，却也没有强留。

余铭章与夜阑混得熟了，逐渐知道她本性活泼，纯真良善，是个很好的姑娘。在这个小镇上，很难找到如此理想的对象了……有时看着她在药房忙碌的背影，他不禁会想，如果她是自己的妻子该有多好，她精通医术，又虚心好学，对将来医馆的生意肯定大有裨益，关键人长得也俊俏……

想着想着，他赶紧打住放飞的思绪，她已是人妇，自己怎能对她有如此想法……只是……上次把脉，发现她夫君的脏腑正在迅速衰竭，就算腿疾偶有起色，人恐怕也撑不到半年。这么好的姑娘，日日守在病榻旁实在是可怜……若她夫君死了，她成了寡妇，自己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他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说好的医者仁心呢？怎能咒她夫君死？自己真是糊涂了……

虽然及时打住了龌龊的想法，心里却觉得试着接触一下好像也没什么。

那日，依旧是阴雨连绵，晾出去的衣服一直干不了，雨滴打在窗棱上的声音好像永远也不会停下。整得人的心情也跟着阴沉沉的。

莫离有些着凉，咳得厉害。夜阑照例给他扎了针，喂了药，嘱咐他早些休息。

“等下……”

他见她要走，下意识就抓住了她的衣袖。

“怎么了？”

“我睡不着……你再陪我一会吧……”

他很少见像这样主动要求她陪伴自己，她就搬了椅子坐在床边。

光坐着也没什么意思，她便给他按摩腿部，因很久不走路，腿部肌肉都有些萎缩了。

看着他双腿上蔓延的青线，她心里一阵酸疼。

莫离试着找话题，“今日……有什么趣事吗？”

“趣事？嗯，我想想，对了，医馆那位余公子，说过两天要请我喝茶来着……”

“……”

听着听着，他的眸光黯淡了下去。

“我一开始以为他是想请我们夫妇一起去，就告诉他你不方便出门……后来，他说只请我一个人，好奇怪啊……”

“阑儿……你觉得余公子怎么样？”

“怎么样？他人挺不错的啊，虽说脾气不太好，医术还是很靠谱的。”

——她对于男女之事比较愚钝，没能察觉出来。莫离却看出来了，从第一次相见，余公子看她的眼神就不对劲。

他的声音干涩：“我觉得……他挺好的，挺适合托付终身的。”

她终于听出了话外音，饶有兴趣道：“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他别过脸去，不看她。

她不由得朗声大笑：“哈哈哈哈——还是第一次见你吃醋的样子呢……好好玩……放心吧，我的心眼太小了，装不下第二个人的，我下次去医馆时就拒绝他的邀约……”

“阑儿……”他打断了她的话，捂着胸口咳了几声，认真道：“我没同你说笑，你去吧，和他多接触接触。”

她听得一脸懵，“为什么啊……我有丈夫了啊，为什么还要和他接触……”

他又呛咳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