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是大厅那边灯还是亮堂堂的，只是声音不再那么嘈杂，清净了许多。但是二人转身朝着另一边的路走去，从一边绕过去。

行走的过程中，两个人心照不宣都没有出声，在弥漫的黑暗中一步步地齐步行进，去到共同的方向。

冷冻室没什么人来，闻时用钥匙拧开锁，没有制造一丝声音，走了进去。

闻时头上戴着电筒，戴上手套，熟练地把装有丁建发遗体的冰柜拉了出来，好在是放在最下面一格，不用费劲再弄出来。

等到他把遗体翻了个面，荐云雪上前，目光惑然，“尸体的完整度不可能是从十一楼跳下的。”

“身体也没有破损，皮肤表面的擦伤也不明显。”

闻时点点头，这也是他最近几天一直在想的，所以他先前才说，不知道他们是目无王法，还是愚蠢至极。

“十年前的验尸手段就算大不如现在，也不至于如此灌水。”

“那也是。我觉得他们肆无忌惮的原因，一定是觉得自己不会被查到。”闻时看着丁建发的尸体缓缓说出，又拿出手机，接着电筒的光，对着那些伤痕一一拍下。

二人没再说话，因为高度原因，荐云雪只单膝跪在地上，埋着头，操动着验尸的器具，在他的尸体上来来回回。

大概过了有十分钟，一丝轻微的声音传入闻时耳中。尽管他一直看着眼前的验尸，但是也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声音，所以尽管来人已经很轻地压制住自己的脚步，但是闻时还是听到了轻微的声音，是朝着这里来的！

闻时抬眼，正好撞上荐云雪的眼神，她也听见了。

四下寂静，他们停了下来，脚步声就被放得更大，但是好在，声音很低，听起来来的人不多，闻时在心底做好最坏的打算，浑身紧绷起来，准备撂倒对方。

闻时和荐云雪同时起身，一起快速地将丁建发的尸体推了进去，荐云雪走了两步把工具都塞到一个角落里。

做完这些，外面传来钥匙插入锁眼的声音，十分清晰，二人的神经更加紧张，在关掉电筒后，整个冰冻室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闻时想了想，只能堪堪赌一把，否则被人发现半夜到这里，不论是谁都要起疑心，他们还未开始的探寻就要止步，十年了好不容易迈出的步子，他不甘心。

“得罪了。”闻时微微低下头，在荐云雪耳畔呼出温热的气息，右手握上她的手臂，把她带到屋子的另一边。

荐云雪不明所以，但还是没有动作，只是仍由着他牵走，闻时也是按着上次来的时候记的样子走到放桌子那儿。

门被推动，一束光急促地扫过整个冷冻室，又开始左右胡乱照射，在浓稠墨色中像是几缕发光的游鱼。

荐云雪此时站在闻时的胸前，他没出声，只是双手把她环住，两人的身体顿时贴在了一起，亲密无间，他又低下头，嘴唇先是不小心碰到了她光洁的额头，由于在冻室沾染了冷气，有些微微发凉，唇往下移，在将挨未挨的时候，闻时能够感受到荐云雪的嘴唇温热，紧贴在一起的身体温度也逐渐上升，连带着那一份紧绷也给消弭了。

荐云雪在他环住她的时候就知道要做什么了，多了几分心照不宣，他们都在赌来人是王主管，他看到他们拥抱接吻的景象，最多会觉得他们发了疯，年轻人恋爱管不住，不会往别的上想。

结果最多也就是想要上来打闻时一顿，但也无可奈何。

可是，他们都赌错了。

光大咧咧地停在了他们身上，但对面的人并没有声音，二人也不再做戏，都打开了电筒，转身看向来人。

电筒的光在这个空间里还是太微弱，只能浅浅看清来人的轮廓，一副干瘪的瘦高。

荐云雪眸光闪烁，先开了口，声音和平时一样，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赵老板。”

赵老板没有应答，身形也没有移动，像一尊雕塑般站在门口不远处。

闻时眉心微跳，把荐云雪往身边带了带，牵着她的手朝着门口走去，走到能看清赵老板面容的附近，停下脚步，“赵老板，我们也就是来玩玩。”闻时语调微变，有些吊儿郎当的意味，让人一耳就能听出饮食男女，情不自禁的意味。

过了几秒，浑浊的光晕下，赵老板终于动了动嘴，“别演了，我都知道，你们到这儿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