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诗风波
果未定,还不知鹿死谁手。这话应该我来说才是!”
柳榛笑盈盈地望着马文才,抬起手,手上的扇子抵在马文才肩头,马文才扭身一看,见祝英台带着谢道韫匆匆赶来,不觉眉头一蹙,随即耳边传来畅快的笑声。
看着身边大笑的柳榛,马文才后知后觉,这一切仿佛都在柳榛的预料之中,就连他刚刚的神情变化他也料准了。即便如此,马文才仍旧不服输,“谢先生来了又怎样,事情还没有结果,你赌的可是梁山伯全身而退。”
柳榛收住笑,“是啊,事情还没有结果,那我们就去看看结果吧!”说着摆手做出请的姿态,二人跟上谢道韫她们。
走的时候,柳榛深深地望了一眼人堆里的王蓝田,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混进去的,先前秦京生念诗的时候他不在,像是梁山伯被带走后出现的。
柳榛、马文才同祝英台、荀巨伯站在山长书房外,等了半日,梁山伯和谢先生才从里面出来,祝英台、荀巨伯迎了上去,柳榛、马文才跟在他们身后。听到结果,柳榛拿扇子在马文才胸口敲打两下,欢喜的眉眼无声地向马文才宣告胜利。
马文才此时并不为输赢感到气愤,见到柳榛得意的神情也不难受,他只不快一点,“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梁山伯,还对他的事如此关心?”
“相信?关心?”两人并肩走在青砖铺就的小道上,柳榛望着马文才奇怪道,“我相信的是我自己。我不会看错梁山伯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关心的也只是自己所相信的结果罢了。”
“就像文才兄,在听到他们的话之前你一直相信那首诗是梁山伯写的,相信梁山伯这个呆子会写出这么一首浪漫唯美的诗,相信他大逆不道公然向谢先生表白,这不都基于文才兄相信自己毫无怀疑吗?”柳榛又道,“文才兄如此聪慧,那就该知道梁山伯是呆子,不是傻子!”
见马文才蹙眉思考,柳榛抬起手,扇尖指前,“你要真想知道内情如何,大可以问问他们。”马文才顺着柳榛所指的方向看去,见秦京生、王蓝田二人边走边谈论什么。柳榛转身离开,留马文才去解决他的疑问。
彼时,梁山伯因为谢道韫作证解释,已然全身而退,山长让陈子俊亲自上门向马太守讲明事件原委。两人正说着话,就见马文才急匆匆闯了进来。
马文才见到陈子俊先是一愣,随即施了一礼,垂手站立。
马太守当着陈子俊的面教训马文才道:“急匆匆的像什么样子!当这是家里吗,让人看笑话。”
“文才在书院一向稳重有礼,可见是大人管教有方,这次想是有什么急事要找大人商量,才如此莽撞啊。山长交代子俊的事都已完成了,就先告辞了,大人留步。”陈子俊一面说,一面起身退出房间。
待看不见陈子俊身影,原本笑呵呵的马太守陡然沉下脸来,起身气呼呼地在房内行走,“哼,算个什么东西。”斜眼看向马文才,脸色阴沉,“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爹……你,梁山伯的那首情诗是你安排的?”马文才望着父亲小心地询问。虽然他从王蓝田他们口中得知此事是父亲策划的,但他还是不相信父亲会处心积虑地对付一个微不足道的梁山伯。
“是。”
“爹,为什么?梁山伯不过是个下等寒门,哪里值得爹对他出手?”得到肯定回答的马文才依然十分震惊。对上马太守严厉的眼神,恍觉方才自己的语气有多么不敬,收声道:“孩儿只是不明白……”
“那就要问你了!”马太守冷眼瞧着眼前不争气的儿子,“你瞧瞧你在书院做的好事!谢道韫是谁,她是当今丞相谢安的侄女!连我都要敬她三分,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学堂上咄咄逼人,大庭广众下给她难堪,好威风啊——马公子。她要是被你逼下山,哭哭啼啼向她叔父诉苦,你的仕途如何有出头之日!”听着父亲的责骂、讥讽,马文才垂着头默默忍受,不敢发出一声。
“梁山伯,一个寒门当然不值得我放在眼里,可是我的好儿子,堂堂太守公子竟然在学堂上,在先生、学子眼前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被他踩在头上表现,出尽了风头?这口气你能忍,我不能忍!”
“爹,我没有……”
“你还要解释什么,说你没有被梁山伯说得哑口无言,没被他踩在头上表现!”马太守拍着桌子,看着马文才把他看到泥里,“我看你在这里,没有一件事是办成的!书院山长、谢道韫、上虞祝英台,就连那个柳榛,都在偏帮梁山伯,你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用!”拂开手,宽大的袖摆卷动桌上茶杯,一声脆响,茶杯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引发了马文才心中的暗症,马太守犹在气头上对此意外无动于衷。
“你是说孩儿比不上梁山伯吗?”马文才脖子梗起,青筋跳动,咬牙握拳,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马太守看马文才失魂落魄的神情,气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比得上谁!”
“在爹眼里,我连梁山伯都比不上,”马文才自嘲地“呵”了一声,仰起头强忍泪水,“在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