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

“南黎，上车。”

南黎侧偏伞柄，一转头就对上霍圻的视线。这个路口不太好停车，霍圻见她没动作又催促了声。

打车软件现在没动静，南黎点了取消订单便收伞上车，离去的那一刻，小猫像是意识到难得遇到的好心人要走了，身子翻起来，木板都掉了大半，脑袋朝她的方向甩了甩。

可车影仍旧走远。

霍圻两手掌在方向盘上，脊背不由挺直，话题在舌尖绕了几圈就问出一句，“喜欢猫？”

“还好。”南黎本来准备问霍圻要不要吃点早餐，可手里的一杯豆浆和三个小包子让她没法问出口，索性不问。

“要是喜欢，开回去把那小猫收养了？”看样子应该就是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拧豆浆瓶盖的手微顿，南黎摇摇头，“不用。”

霍圻诧异地抬去一眼，在他的认知里，南黎是那种很有爱心的女孩。

他以为她很乐意做这种善意的事。

“为什么？”

南黎垂下双眸，干瘪瘪说了一个理由，“不好养。”

如果带回去得不到很好的照顾，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给希望。

动物的情绪从来不会比人的情绪来得还要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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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回去，有人回去了。

当陈袭重新出现在小猫面前时，他一脸烦躁的样子，像是在唾弃自己发善心，又像是嫌弃小猫身上脏兮兮，但无论哪种，手上的动作仍旧轻和而温柔，将小猫掩藏在了脱下来的外套里面。

不再遭受一点风雨。

陈袭把小猫直接带到祁瑜家，客厅坐了六七个人，看见他都热情打招呼，红毛赶紧走过来，还没开口就被陈袭逮着猫脖子往他怀里送。

“哥，哪整的这么个小玩意儿？”

陈袭睨着身上被小猫弄出来的污迹说：“给它洗干净，弄我一身味儿。”

其实味道不重，但陈袭刚洗完澡，心里觉得味道就很重，他走到阳台拿毛巾沾水擦一擦。

等他擦得差不多，一侧头就看见祁瑜倚在落地窗框边看他。

“收留一只流浪猫，陈袭，这不是你的风格。”祁瑜边说边掏出烟盒和打火机，娴熟地来上一根，然后把两样东西直接抛了过去。

在半空中烟盒和打火机就分离落下，仍被男人手疾眼快地接住。

他也点上一根后散漫回答，“什么风格？偶尔当当救世主的感觉还不错。”

“是么。”祁瑜蓦地有些落寞地呢喃了一声。

声音很低，极快地消散在空气中。

祁瑜只情绪低落了很短的几秒钟，随即吐了个烟圈往前靠近一步，“陈袭，我们结婚怎么样？”

毫无征兆的一个问题直接落下，陈袭忽然笑开，“这步骤跳的挺快，是想一步到位啊。”

“不跳步骤也行，那我们谈恋爱。”

“虽然我不排斥姐弟恋，但我向来喜欢主动。”陈袭重重吸了口烟，“女朋友要自己追来的才有意思。”

闻言，祁瑜走得更近，甚至感觉哪个人的呼吸更重点就会缠绕在一起。

“送上门都不要？”

说这话时祁瑜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自贬意味，反而带着股高高在上的倨傲。

陈袭身体没动，脑袋不动声色往后仰了一点，眉梢沾着勾人的痞笑回答，“不要。”

“行吧，姐可是给你机会了，以后别叫哭。”祁瑜拉开两人距离，云淡风轻把烟头扔到不远处的垃圾篓里，没有表现半分被人拒绝的失落和难受。

陈袭认识她这么久，自然看得出来这人的表情是真心还是假意。

明明不喜欢他，反而直球出击说这些话，总归是有原因的。

至于为什么。

总不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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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陈袭养猫这件事大家都觉得是一时兴起，他连自己的生活都糙着过，哪里有闲心能去好好照顾，就等着他这一阵热头劲过了随便扔给其他朋友，但让人意外的是，一连半个月过去，他真就把那小猫照顾得妥妥贴贴，腰身比起最初已经圆润不少。

陈袭进来时，大厅有几桌相熟的客人，过去碰了杯打了招呼后，他就回到休息室把一连串的小票从衣袋摸出来扔到桌上。

正巧在这儿上班年龄最小的段宜野刚换完衣服，目光在票据上转了一圈，笑道：“哥，你怕不是养的个祖宗吧，猫粮、猫架、猫铃铛就算了，衣服鞋子…居然连帽子都有，什么品种的猫要这么精养。”

“陈袭牌，有意见？”昨晚小猫吐了，陈袭弄了很久，觉也没睡好，一早又去了宠物诊所，整个人都透着慵懒的气息。

“不敢。”段宜野问，“哥，那猫你取了啥名字？”

“没取。”

“啊？那你就喂喂喂的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