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叛徒勾鬼宗 难防阴谋中诡计
安泰城一个特别不起眼的客栈内,一间房间已经两日房门紧闭。因为客人浑身煞气太重,而且又给了很多钱,所以店家是断断不敢前去问询。
房间内,床上躺着一个看起来病恹恹的男人,几个医者都来看过,皆是说“药石罔顾”摇头离去。正是方天逸。
此刻,他睁着双眼,一动不动的看着头顶上的床幔,脑海里都是在想那些少年往事,他感觉不到自己正急速垮下去的身体的无力感,他只是在等,等一个消息,或者,等死。
窗边站了一个女子,她已经除掉了身上的罩衣和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清秀明丽的脸来,经过几年的成长,她跟小时候反而有了很大的变化,她的脸长开了,没有了曾经的稚气和肉嘟嘟的感觉,眉间添了很多英气,斜眉飞挑,眼角锐利,一种冷寂感已经刻入骨髓。
“叶昕瑶,你骗得我好苦。”方天逸一开口就是冷冰冰的气息,“我宁愿,当年死在那场大火里。”
“你当时已经昏迷不醒,是我!我苦苦哀求他,他才会答应留我们一命!”叶昕瑶回过头来,眼睛里一片血红,大声喊道。
“为什么?你要去求他?是他亲手杀了我们的父母……”天逸双手使劲的捶着床板,声音一下子就哽咽了,“你跟姑姑,好狠的心。”
“我们的父母怎么死的?”叶昕瑶瞪着双眼,眼里的仇恨几近疯狂,“只是因为他们要保护羽家人!她们,手握着能拯救苍生,能逆天改命的秘密,却让我们这些无知的人为她们殉葬!凭什么?”
“保护她,是我心甘情愿。我们的父母亦是如此。”
“对!你们都是大义凛然的英雄!你们存天地,行正道!我不是!我只记得火中那烧焦的人肉味,父母呼天抢地的哀嚎声,火燎在皮肤上的疼,那种无边无际的绝望……我从来没那么渴求过生,我跪在那里等死,等悬在头顶上的刀随时砍下来,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像杂草,像猪狗……从小到大,我什么都要让着她,临了,我还要为她去死吗?”
说着,叶昕瑶一把撕开了衣服,她的胸上胳膊上背上,一条条明晃晃的烧过的疤痕,丑陋而狰狞的爬满了她的皮肤。方天逸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和难过,然后有些不忍的别开了头。
“过去的叶昕瑶和方天逸已经死了!”叶昕瑶喊着,眼角的一滴泪滑了下来。“都是地狱,有分别吗?我是恨他,但我更恨的是谭秋姑姑和羽青!只是很可惜,当年在峪里,我透漏她的身份,孤枭都没杀了她……”
方天逸有些惊恐的看着她,说道,“她是同我们一起长大的朋友啊……”
叶昕瑶冷冷的嗤笑了一声,“四年前,就不是了。”
说着,她又转过头来,略带讥讽的看着方天逸,说道,
“你难道都不好奇,姑姑为什么能在鬼宗?受宗主青眼?”
方天逸的眼里有些疑惑,有些不可置信。
叶昕瑶笑了笑,“这些年我也没闲着,我查到了很多事。你猜那些人是怎么进的青峪?就是我们那个好姑姑……”
“不!这不可能!姑姑待我们像……”方天逸有些不可思议的瞪着叶昕瑶,手指使劲扣着床板想要坐起来。
“那你如何解释,谭秋姑姑可以在鬼宗出入自由,还有,她跟宗主是什么关系?你我心知肚明。”
“我……”
“为了我也为了你,我对他卑躬屈膝,求他饶恕你。但,如若没有姑姑,他肯定会斩草除根。而让我们喝下忘忧汤的,就是姑姑啊!”
叶昕瑶冷笑了一声,虚虚的把衣服拢了,慢慢的走到了床边,重新扶天逸躺下,继续说道:“对,我过后把汤吐掉了,只不过是日日人前演戏罢了。这几年,我看着你不用受仇恨折磨,修为大增,地位显赫,你忘了那些人忘了羽青,我也能天天陪伴你左右,这样不好么?”
说着,叶昕瑶慢慢的俯下身去,把头紧紧的贴在方天逸的胸口,恋恋不舍的闭上眼睛。
方天逸抬起的手又放下了,躺回了床上,两眼空洞的说道:
“所以,你就是想让我变成一个行尸走肉般的杀人工具?”
“我不该让你来。是我高估了忘忧汤的效力,也低估了你对羽青的感情,或者姑姑做的那碗汤本身就有问题。”
叶昕瑶抬头看了一眼方天逸幽怨的眼神,继续说道,”不过幼年的初心萌动,怎么能比得上我跟你的出生入死?血魇血煞,这名号怎么来的?杀过的那些人,炼的那些活尸……你这双手,洗不干净了……”
如雷在耳,字字诛心。
方天逸闭上眼,感觉到胸口的疼痛撕心裂肺。
只听见叶昕瑶悠悠的声音又响起,带着一丝诡谲,
“放心吧,我早有计划。她逃不了……”
方天逸内心一惊,急急的扭过头来,正对上叶昕瑶抬起头望过来的眼睛,那里面除了阴毒再无其他,原来日日相见的人是这样的陌生,仇恨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