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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林妈妈从外地回来，发现林艺文的腰身粗了不少。林妈妈瞬间明白了，她哆嗦着问林艺文，怎么回事？是那个小子的吗？林艺文直着脖子说，是，怎么了？林妈妈气急，你不要前途了？这辈子都要跟一个农村人绑在一起？让你的孩子也成农村人？你怎么这么糊涂。林艺文说，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要跟他在一起，我要把孩子生下来。林妈妈气得差点背了气。林艺文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林妈妈坐着回了回神，心里明白这事不能硬来。她强压心头火，低声问，几个月了？林艺文说，七个月了。林妈妈叹口气，这个月份也只能生下来了，不然大人小孩都有危险。你想好去哪生了吗？林艺文没有主意，她也正为这事犯愁。林妈妈说，你没有证件，在北京是生不了了。你有个表姨，在A省的一个医院妇产科工作，我找找她，去她那里生吧。林艺文说，妈，你同意我们在一起了？林妈妈说，看你们的命吧。但有一条，到时候，他不能来。妈给你□□，他要是来了，就该穿帮了。林艺文点头答应。

林艺文怀孕九个月时，妈妈就悄悄地将她安排到表姨的医院，她的身份成了A省的黄翠翠。林艺文的心也踏实起来，她开始幻想她和杨树在一起的生活。不料，林艺文难产，出现羊水栓塞，表姨难过地说只能保一个，林妈妈马上说，那当然是保大人。林艺文的孩子就这么夭折了。林艺文挣扎着一定要去看孩子。林妈妈摁住她，说，你不用起来，我去抱孩子让你看一下。林艺文看着孩子紧闭的双眼，痛哭失声。两个月后，林艺文失神地看着窗外，问一直陪伴她的林妈妈，妈，你说我们是不是注定不能在一起？我是不是太任性了？这都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林妈妈叹息说，这就是你们的命，你们没有缘分。半年后，林艺文终于振作起来，考上了大学。她和杨树也失去了联系。

1983年。北京某大学。林艺文是大学里的明星，有好几个男生追求她。临近毕业，林妈妈催着她结婚，林艺文选了程林，一个A省农村的土包子。程林有点受宠若惊，他从没想过他能追到林艺文。林艺文也的确没看上他，但她就是要跟林妈妈作对。她不喜欢农村人，林艺文就偏要嫁个农村人。她恨林妈妈将她送到A省的破医院，如果在北京，也许那个孩子还在。不料，这次林妈妈很快同意了。林妈妈说程林这个大学生憨憨的，挺好。程林果然是个傻子，婚后一年，程林被外派到河北，只有周末才能回来。林艺文对他被外派的生活很满意，她觉得这样日子还过得下去。一年后，女儿程念出生。程林几年后也调回了北京，为了弥补孩子，他几乎将全部的精力放到孩子身上。有时，林艺文冷眼看着，也觉得他真是个好父亲，可惜她不爱他。程林回来后也感觉到了林艺文的冷漠，虽然她过去也是冷冷的，现在则是毫不掩饰的厌烦。不久，程林在翻找材料时发现了林艺文的病历，那上面赫然写着孕2产2，上一次妊娠时间是1980年。程林脑袋里嗡嗡响。他觉得自己受了极大的欺骗。他去质问林艺文，林艺文淡淡地说，你可以离婚。程林看看幼小的孩子，又想想离婚的社会影响，生生咽下了这一口气，他黯然说，孩子小，咱们也就凑合吧。从那以后，他们就分居了。

林艺文的母亲和表姨都已经去世。卫宇排查了林艺文生产时的医院病历。同一时间段，确有一名婴儿因脐带绕颈而窒息死亡。林艺文的病历里，并没有出现脐带绕颈的描述。另一个叫何巧珍的孕妇病历里，却出现了脐带绕颈的描述，但何巧珍的孩子顺利出生。卫宇很快在A省开明煤矿家属区找到了何巧珍。卫宇豁然醒悟。何巧珍是老潘的媳妇。煤矿凶杀案发生后，他们曾采集过老潘和何巧珍的DNA，但与案发现场的DNA不能吻合，就排除了小潘的嫌疑。原来小潘不是何巧珍和老潘的儿子，而是林艺文和杨树的儿子。当日案发现场的第三人就是小潘。

三十一年了。何巧珍叹息着，她本来以为她会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老潘去世的时候她没有说，女儿到处找小潘的时候她也没有说。三十一年了，她早把小潘当成自己的亲儿子了。

三十多年前，何巧珍是个地道的农村姑娘。何巧珍兄弟姐妹七个，三个儿子，四个女儿，何巧珍排行老四。爹是个多病的，从何巧珍记事起，他就得了严重的肺气肿，每到冬春季节，就喘不上来气。妈是个能干活的，可是脑子不灵光。何巧珍从六七岁起就开始看弟弟妹妹。再大一些，她就得跟着去地里干活了。即使是这样，他们的口粮也总是不够吃，上课的时候，何巧珍和几个兄弟姐妹经常饿得头晕眼花。她掐着自己的胳膊努力保持清醒，但饥饿还是一阵阵袭来，在上午第四节课时吞没了她。何巧珍从小就知道，趴在农业社没出息，农民一定要想办法脱了这层农皮。她必须得好好读书，考上大学，或者能上个中专也行，只要分配了工作，她就能把户口转成市民户。

一天晚上，大家刚端起碗，妈开了口，你们几个女娃就别上学了，先把男娃供出来，他们再帮你们。家里静静地。过了一会儿，大姐说，两个妹妹比我成绩好，让她们试试，我不上了，我跟你种地去。大哥说，我也不上了。妈一双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