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话想对你说
胡牧言抱着猫开门,雨伞淋淋漓漓地往下滴水。
猫的爪尖陷入她的衣服,坚硬尖锐的小指甲有明晰的刺人感。胡牧言一边把伞丢在卫生间的盆里晾干,一边抱着不肯下来的猫思索给它剪指甲的日程。
胡牧言将盛了猫粮的碗在橘猫眼前晃一晃,引着它走到固定位置放下。
它很快记住了今夜饭碗和水碗的位置,此刻正伸着粉色的小舌头舔水喝。胡牧言看它安安静静地喝水,笑一笑,着手给它布置猫窝和猫砂盆。
她的手机响起提示音,屏幕显示来了一条新讯息,她点开来看发现是单熠发来的。
他问:你平安到家了吗?
才缓过劲的胡牧言又泛起毛毛的感觉,好像被猫尾巴搔了痒痒肉。她吃不准单熠的态度,平心而论,单熠长得不错,性格也不坏。正因如此,她才犹豫,一切如果都是她自作多情可太滑稽了。
她回:到家了,谢谢你。
单熠没有再回消息,胡牧言看了一眼手机便随手放在一边。
橘猫喝完了水,步伐悠悠地巡视着它的领地,对新环境没有丝毫畏惧之心。
胡牧言布置好了猫砂盆,她将沾了猫气味的纸巾丢在猫砂盆里,把着猫爪刨坑:“今晚在这里上厕所好吧?”
橘猫懒懒抬眼,动作强硬又不失优雅地缩回了被胡牧言挟持的爪子。它的巡视进行了一半就被打断,看胡牧言的目光里多了几分不爽。
胡牧言捧住它的脑袋:“睁不圆眼睛的小猫看上去不是困就是凶啊。”
猫凶脸,但没有反抗:“咪呜。”
临睡前,胡牧言再三查看了橘猫的位置,确信它睡在猫窝里后才关上卧室门。
她闭眼睡觉时最后一眼扫向了窗台,那里列了一排种在卡通陶瓷花盆的绿植,大多数是多肉,有一盆是猫草。如果猫进了卧室,这些植物定然不会是完好无缺的结局。
这一觉睡得很好,她醒来后就抱着猫回去上班。
推开门,单熠早早地到了,精神充沛地坐在工位上。他看向她的眼底清澈坦荡,谈笑自若地问早。
周围寂寂无声,同事们都没到。
工作没几分钟,单熠忽然站起来。他的手带倒了一只小猫摆件,摔出清脆的一声响,摆件碎了一地。
他没管,对胡牧言说:“能陪我出去一下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胡牧言心头一紧。
她低头去看碎片,觉得分外眼熟。
“那走。”
她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答应,难道不该先去清扫残片防止同事误踩和猫咪误食吗!
单熠和她走出大门,室外风清日朗,一派晴和。胡牧言心中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她在考虑接下来该给出什么样表情和回答。
单熠抬起头,目光闪烁,似乎在酝酿一场风暴。
“胡牧言。”再低头时,他目光定定地看着她,用一种过分郑重以至于有些陌生的声音喊她的名字。
——不会吧。
“我……”
——别说啊!
胡牧言突觉胸口一痛,仿佛有重物挤压着她脆弱的肺,她几乎不能呼吸了。
痛苦挣扎下,她眼前的画面转瞬间产生了改变,什么说话的人,什么太阳,统统消失了。她的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了黑暗,可胸口的不适感没有消散,她的呼吸依然艰难痛苦。
胡牧言撑起下巴看,先闯入眼帘的是缠绕着橘红色环纹尾巴尖。一团朦胧的生物蹲在她胸口,低下脑袋,目光沉沉地看她。
是橘猫。
她第一反应是看门,黑暗中,深褐色的轮廓半阖,显然猫学会了开门却没有学会掩盖现场。
太晚了,胡牧言懒得猜它怎么学会开门的。她伸手想将它捧下去,结果发现橘猫的爪子又勾住了床单。
橘猫似乎是意识到被绊住,躁动不安地扭头往床下看,一个劲蹬腿挣扎。它半截身子探出床外,即将摔个倒栽葱。胡牧言眼疾手快,一把截住它,经过好一番折腾才解开它左前爪勾的丝。
胡牧言捏一捏猫的爪垫,橘猫的指甲确实长了。万一它哪天吊在店里的窗帘上就不好了,这让她坚定了给猫修爪的决心。
橘猫下去后倒没有坚持跳上床的坏习惯。
她闭上眼,感受到一只有热度的毛团在她床下移动,带起一小股气旋,那是猫在踱步。然后那只毛团停下来了,地板传来细微的闷声,胡牧言能想象出它趴伏的姿态和袒露的小肚子。
可惜这种安静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
下一秒,胡牧言遽然睁眼。
出于天然的直觉,她立刻看向窗台。眼前的景象令她抽了口气:花盆横七倒八,中间空出的位置覆盖上一层薄土,泥土和陶瓷在月光中泛着湿润的光泽。
为什么会有空出的位置?
胡牧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