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难道苏大小姐睡在他屋里是很平常的事情吗？不是说苏小姐很讨厌这位公子……

“见过的。”药童如实作答。

“今晚还用再喝几回药汤？”

“这是最后一回。”

药童端着的药碗被拿起，他看见少年原地一口气喝药汤再递给他的药碗，速度有多快就有多快。

然后简单道谢就送走了他，一刻也没留他。

夜晚的夏风也很凉，走在路上，药童后知后觉——他连屋子都没进。

病人大半夜开门喝药，请大夫的人睡得香甜，再回味白公子问话的语气，怎么感觉有点……不待见自己？

药童望向夜空，他想，听的苏小姐跟白公子不合的传闻是假的吧。

于是他问提灯的小厮。

“你看见白公子屋里睡着的人了吗？”

小厮：开玩笑，他连跟白公子对视一眼都不敢，还敢往屋里看？

“他说是你家小姐哎。”

小厮：“……”

“他们不是关系不和吗？怎么你家小姐忽然照料起白公子了？”

小厮：求你别问我了，白公子跟苏小姐的事儿，哪是他一个下人能议论的？

两位都不是好惹的主，苏小姐爱睡哪儿睡哪儿，爱怎么照料怎么照料。

苏小姐是想一下做一下，今天喊人揍完白公子，明儿就去送药，他也管不住呀。

“他们真的关系不和？”

小厮：“……”

被质疑关系不和是假消息的当事人之一喊醒了另一个当事人。

白清秋忍着想吐关门回屋，找一圈没找到蜜饯果子，眉头皱了松、松了皱。

有些甜头，尝了一次就想尝第二次，蜜饯果子就是。

他不喜甜食，也能忍受苦味反胃的感觉，可他就是能想起下午吃完蜜饯果子的感受。

能不用忍为什么要忍？

不过暂时找不到，白清秋自己倒了杯水散了口中的苦味。

趴在床边的人一动不动，他看着苏叶溱的背影，神色不定。

放下被子走过去，站在她身边推推苏叶溱的肩膀，“醒醒。”

他多此一举管她干什么，要是着凉感冒又不关他的事儿。

想是这么想，少年还是没忍住叫醒了苏叶溱。

苏叶溱迷迷瞪瞪费劲睁眼，眼里有雾气似地看向来人。

“谁啊！”

被人扰眠的生气，跟白清秋一样，她嘴一嘟囔，看得出很不乐意。

“你说我谁？”

面容渐渐明了，是皮笑肉不笑的白清秋。

是谁？是她暂时不能得罪的人。

怒气压下去了，皱起的眉头也没了，苏叶溱清醒了。

她坐起来没回话，举起自己的手，手麻地不行，抖抖手，

从白清秋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低着的头，以及抖动的手。

少女不知道在想事情还是在缓神，安静下来。

“要睡回去睡，这不缺你守着。”

少年凉凉地道，看向她的眼睛中没有温度。

苏叶溱揉揉太阳穴，没跟白清秋不友善的言语较劲，她深呼吸一下，平复睡眠过后的困意。

“没事儿，也不是太困。”

“药童来了吗？”

她漫不经心地问，问完又小小打了个哈欠，眼里的雾气变成了雾水。

白清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