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
,看着那些男男女女,又转而看向自己的闺中密友,她缓缓开口,语气之中,再也看不到一丝小女儿的娇态,而是尽显巾帼女杰的风采。
“请大家相信任城王殿下,这是在大周治下,岂容宵小猖獗,任城王说没事,就一定没事,我不管你们相不相信,反正我相信他。”
说罢,谢婉心微转眼眸,对上了萧长陵深邃的双瞳,仿佛是在用自己这双坚定的眼睛,给予眼前这个男人信任,为他灌输无穷无尽的力量。
这一刻,萧长陵轻轻侧首,握剑的右手,仍然未见松动;他注视着谢婉心的眼睛,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勇敢,坚定,义无反顾,又岂是一个弱小女子面对危局时表现出来的神情!
萧长陵展颜一笑。
谢婉心亦是莞尔一笑。
两人就这样相视而笑。
有了萧长陵和谢婉心一唱一和的配合,众人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才稍稍落了地,安心了许多,对啊!他们有什么好怕的?任城王是何许人也?那是国朝明日的将星,是一柄出鞘的利剑,是一位曾在大漠边塞追杀柔然蛮子的铁血战将,连那些杀人如麻的草原蛮骑,都奈何不了这位十六岁的镇北将军,更不用说几个区区的马匪了;所以,他们相信,战功赫赫的任城王,一定会保护他们周全。
“婉儿,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相信你,我也相信任城王。”李妍牵起谢婉心的手,对她投以信任的目光。
“四小姐,我也信你。”
“四小姐,我们都信你。”
紧接着,李妍、凌芷兰、明雨柔三人,包括所有的少男少女,都齐齐望向了萧长陵,异口同声道。
“殿下,我们信您。”
见此情形,萧长陵的面部表情,并未展现出太大的骤变,仍是一如既往的冷肃;他微微点头,反手倒提“承影”,轻声回了一句。
“好,孤谢谢大家。”
一言落毕,萧长陵便再也没多说一句,而是迎着猎猎风声,毅然地回过身去,仗剑屹立不动,不被黑云所倾倒;白衣胜雪的少年将军,缓缓举目,深沉地凝望向天边,仿佛在用双目中的凌厉视线,穿透层层的阴霾,斩断尘世的阴诡。
远方,烟尘越来越浓,马蹄声也越来越近。
然而,萧长陵的神色,却是如冰雕一般镇定,凝肃与不动声色,只见他鼻端高挺,坚毅的唇弧顺势扬起,然后轻蔑地冷哼一声,而这声冷哼之中,尽是对马匪的极度不屑与傲视。
当下,萧长陵右手执剑,左手负于身下;而他提剑的右臂与右手,则在瞬息之内,连手臂带长剑被高高举起,剑尖指向远方。顺着萧长陵剑指的方向,不禁梦回铁骑踏冰河,策马啸西风。
倏忽间,萧长陵傲然昂首,一道凛冽的寒光,映亮了他双眸里的璀璨,剑锋直指天穹,有如惊电划破万里晴空;一道剑光闪过,萧长陵揽起右臂,承影断然劈下,然后一声厉喝,仿佛天边响起隆隆炸雷,震得所有人耳畔碎裂。
“列阵!”
伴随着一声令下,二十名身披黑甲的北大营精兵,仿若神兵天降,尽数从林子里骤然现身;只见,整整二十人的北大营亲卫,人人背负强弩,腰间挎着的战刀,即是一出鞘,便呈现出大片清亮如雪的制式雁翎刀;而他们手中的黑铁大盾,也在冲出林子的千钧一发之际,铿然合并为一堵森严的堡垒,如一道铜墙铁壁,挡在萧长陵身前,行动之迅疾,出手之凌厉,不愧是坐拥七万雄兵的“北大营”!
“抽刀!”
一声雄浑的“抽刀”,二十人的北大营将士,纹丝未动,拔刀出鞘,清脆的抽刀之声,“哗啦啦”响成一片;二十柄雪亮的雁翎刀,直指云霄,锋利的刀尖,在明媚春日的映照下,闪烁出点点寒光。
出林,列阵,抽刀,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单凭他们抽刀的速度,以及将铁盾合并为垒的果决,就足以看出这支军队的军纪与战力,更能从另一个侧面看出统率这支劲旅的主帅,是一位怎样的天纵英才。
望着连绵起伏的山岗,萧长陵依旧神情冷漠,尽管此时此地的他,没有穿盔甲骑战马,但是那俊美的外表与面容里,蕴积了数年在沙场上铁血征伐的杀气,也终于在这一刻,一览无遗地展露出来;忽然,萧长陵举起手臂,五指紧握成拳,用力地向下一挥,做出一个简单的手势。
“放令箭,通知北大营,命胡锟率兵来援。”
“是,殿下!”
随即,一名亲兵,搁下手中的刀,从怀中掏出一个细长的小木筒,微微眯起双眼,对着万里碧空,往上一看,然后用力一扯一拉,引信被轻轻撕开。
“砰”的一声。
烟花直冲天际。
霎时间,蔚蓝的天空之中,突然绽放出一朵五颜六色的鲜花。
一轮旭日的晨晖,斜斜地照在宽阔的河面上,折射出一片红光,映出漫山红遍;远山绵绵相衔,隐约有云海翻腾,山脉的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