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每次的聚会都是依依不舍,特别还是劫后余生,物是人非这种。
夜无双的马车亦步亦趋的跟在顾初言身后,幻想着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他们的目的地是同一个。
听说庆王爷已经到了父王那里,把阿初被蜘蛛精所救的事说了,估计除了事实,还添油加醋了一番。
要不是碍于大家都对小朱这只‘妖邪’存着畏惧,估计早就展开全城搜索了。
他真担心父王总有一天会对阿初赶尽杀绝,要不是母亲几次三番把他叫过去,甚至以死相逼,估计他早就已经去找父王,让他彻查相府被冤枉的事了。
可是这件事总要解决,当阿初和其他他想要保护的人站到父王的对立面,他到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孤军奋战,他更不赞同眼下朝廷的种种做法。
老师说得对,他不是景家人,尚且可逃避,而他生在长在帝王家,不可能像他一样置身事外,特别他在乎的人还牵扯其中,那层窗户纸总有要捅破的一天。
把顾初言他们安全送到梅园,又回到了宫中,景容煕都一只未说话,青英见他眉头紧锁,想起顾初言今天说要拜访夜家府上的事,忙跟他言说。
“有些事就算我想瞒,其他人不说,但是发生了这么多事,阿初应该也察觉到了什么,在试探,但是眼下还不是坦白身份的时候,下次她再问起,你就说我都跟家里说好了便是。”
“十四爷,我看索性找个机会跟阿初姑娘把事情都说明白了?”
“现在的情况绝对不行,我担心她知道了我的身份后,会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青英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也是,相府的事虽然不是王上亲自动手,说到底那些人都是先得到王上首肯,才会如此肆无忌惮,赶尽杀绝。
所以就算十四爷对顾初言再好,他的父王也是顾初言的杀父仇人,现在的情形好像比以前更复杂了,以前还只是心思不在十四爷这里,现在还隔着家仇。
也难怪十四爷最近想着法子对顾小姐好,可是却绝口不提对她的感□□。
怎么说呢,十四爷这条感情路真是越来越曲折,希望也越来越渺茫了。
庆王府。
本来每年过年王府就是最冷清的,今天就越发如此了,景云亭和王妃先后死于非命,王府好几处院落都空无一人。
素清又恢复到之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样子,景云卿则在母亲和军营两边来回奔波。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次会弄巧成拙,军中那些人的事都推到了顾初言的复仇上,庆王爷知道他心里存着恨意,如今已经开始跟他介怀,有些事也不安排他了。
不过也好,他也不想再做他的刽子手。
相比素清把自己关在房中,庆王爷却是四处奔波,景云亭的猎鹰队,如今被他重新启用了,这个杀人不见血的嗜血队伍被启用,能有什么好事呢?只怕又有人要遭到毒手了。
可是景云卿无暇顾及其他。
母亲从昨晚睡去后,直到晌午还未醒来,他一个人守着母亲,拿起火钳搅动了炭火,屋子里立刻扬起星星点点,然后化作细小的灰尘在空中盘旋,他不小心吸入了,不禁咳嗽了几声。
他睡得不好,又受了风寒,身体也开始不听使唤了,担心传染给母亲,他仰头给自己灌了一碗姜汤。
如今他最怕的是自己也倒下,担心没人尽心给母亲操持后事,前不久正牌王妃死去,阿玛尚且都是随意处理了,更何况是侧妃,又在京城举目无亲的母亲?
他每天都打起精神陪着母亲,别人在等着新年,他却在等着母亲安歇到最后一刻。
阿湿娜这时总算睁开了眼睛,她缓缓转过脸看了看周围,最后视线落在了儿子身上,“卿儿,你怎么还没睡?”
“母亲,已经到晌午了。”
阿湿娜起来看着外面的天色,这场雪经久不化,每次看天色,都是灰蒙蒙的,都分不清白天黑夜了。
“还有几天过年?”
“只有两天了。”
景云卿回答完,扶她起来,给她端来早就准备好的粥水。
她现在只能进食一点汤汤水水进去,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已经任性的没再吃过大夫开的药了,她说不想离开的时候嘴里还是充满药的苦味。
“母亲,想吃点糖沾吗?”
阿湿娜摇了摇头,在景云卿的帮助下半坐在床头。
“母亲做了一个梦,见了些多年不见的人,有你的姥姥,姨娘,舅舅,好多好多人,他们都还是以前的样子,一个劲的追问我去了哪里,怎么这么多年都寻不见我,我跟他们说,我这一趟出门走的有点远,有点久,不过我很快就跟他们一起了……”
阿湿娜正说着,发现景云卿已经握着她的手沉默地抽泣。
人家都说老小老小,这段时间她真的就像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孩子一般,什么都是卿儿在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