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人
谢春花的手捂在心口,张扬的鼓动从指尖传递而来,起伏不定,那是她心绪不宁的证据。
当时她的脑海就和地上的炮竹一样炸开了,意识和浆糊似的黏到了一块。直到现在远离,才能勉强开始思考。
他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但是他不希望自己说出来。
为什么?因为他也觉得于理不合,但宁愿自欺欺人吗?
那是不是说明至少他也……
谢春花被自己心中的侥幸吓得一激灵,赶紧摇头,把这些不合时宜的东西从脑子里甩出去。
有些东西不必宣之于口,但自在人心。于理不合就是于理不合,就绝不能让它继续萌芽。
如果他也有同样的心意,那也只会让自己断绝念头的行为受到阻碍,并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心底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欣喜。
……因为喜欢。
她喜欢赵策,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从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在心底生根了。
热泪从面上滑过,她感受到一阵气短,拭去泪水,抓紧心口的衣襟,一路往前走,总算出了人山人海。
游神的队伍在往前,人群自然也跟着往前,她走到外面,只觉得呼吸都畅快了许多,正想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忽然看见前面站了位老婆婆,捂着腰,似乎面露苦涩。
“老人家,你怎么了?”
有位青年男子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健步向这里走来。他半蹲在石砖地面上,温和询问道。
“要我帮搀扶您走一段路吗?”
“不必,不必。”她笑了,面上的褶子都堆叠起来,看着就是一位极亲切的长辈。
“老毛病了,我歇息会就好,一会儿我女儿要来接我的。”
那位男子露出了然的神情:“原来如此,那请您珍重。”
“好,好。”
老婆婆目送着男子远去,谢春花也放下心来。就在她即将擦身而过时,老者忽然发出了一声痛呼。
“您没事吧?”
谢春花下意识回头望去,就看她扶着腰,模样痛苦,身上有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腰疼,嘶……”
“那我扶你起来?”
她伸手去扶,老婆婆感激地看她一眼:“真是谢谢你,我上了年纪,一把老骨头早就不中用了,你看我才走几步路,身子骨和要散架了似的。”
她理解地点点头:“那您适应些了吗?”
“好多啦……我说啊,小姑娘,要不然你好人做到底,把我送回家中吧?”她皱着一张脸,看起来是在忍受痛苦。
“我家离这不远,穿过这条巷子,走两步就到。”
那股香气有些炫目,谢春花皱了皱眉,迟疑问道:“……可您方才不是说要在这等您的女儿?”
“哦,她呀。等她到了这里,看见我不在,自然就知道我已经回家了。”
她搓了搓手,面带愧色:“夜里凉,我出来的时候衣裳穿少了,小姑娘,你就扶我几步吧?”
“这……”
谢春花有点犹豫,她往旁边望去一眼,巷子很窄,黑黝黝的,看着就有些发毛。
说实话她并不想多管闲事,但老人家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她送自己回家去,而家离得也不远,也就几步路。
再说这位老婆婆的衣裳穿得确实有些单薄了,刚才搀她的时候,就觉得她的手有点冷,应该是被冻的。要是在外面这一下被风吹坏了身子,她家人可该着急了。
谢春花思绪散漫地想起了曾经重病在床的娘亲,耐不住老婆婆可怜的劝说,犹犹豫豫地便跟着她往里走了一段。
而后猝然意识到了什么,人一下清醒大半,蹙眉停住脚步。
“怎么啦?我家就在前面的巷子口,怎么忽然不走啦?”老婆婆紧紧搂着她的臂弯,笑问道。
街巷中并未悬挂灯笼,也无照明之物,就连月色仿佛也被阻挡在外。她清澈的眼眸里流露出警惕之色。
谢春花挣了挣手,没能成功脱离。
“你要把我带到哪去?”她冷声问。
“哎哟,不是要送婆婆我回家的吗?怎么忽然这么问?”老婆婆摆摆手,笑得亲切,仿佛她只是在和自己玩笑一般。
谢春花看了她一眼:“救——唔!”
她正准备呼救,老婆婆眼疾手快,把一团布条塞进她嘴里,前后不知何时走出来两三个黑衣人堵住去路,像押囚犯一样困住了她的双臂,驱赶着她往里走。
“这小妮子有点聪明。”
身后的那人不知何时挺直了腰杆,完全不是方才被病痛缠身的模样。她从怀里摸出几颗银子,放在牙齿下边咬了咬,挑眉道。
“看紧些,别让她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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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街上来往的人反而比昨天夜里要少上许多。即便有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