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保护
来了刻意冷静差一点便破了功,好在自己此番也是有备而来,转头看向少商,“少商啊,前几日看了你的图纸,朕想起了从西域流传而来的胡床,特地让子晟把图纸找了来,给你做参考。”
程少商正愁不知如何改善自己的靠背设计,此时听到有图纸,还是专门为她找来的,瞬间喜出望外,“谢陛下!”
文帝右眉一挑,要得这小女娘真心感谢也是实属不易,于是又顺水推舟,牵起红线,笑着转身同义子道:“子晟,你带着图纸陪少商去后院吧。”
凌不疑愣了愣,余光在帝后间扫过一眼,又向宣神谙示了意,才携着程少商告了退。
宣神谙朝文帝瞥了瞥,见他仍旧是四天前那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兀自叹了口气,只是她心思落在了帝王身上,倒没注意到那人是故意给凌不疑和程少商搭了个培养感情的局,一不小心便给那个局送去了个小灯泡:“小五,你同少商一起去吧。”
文帝双眉一拎,伸着食指摸了摸自己的鼻翼,转眼殿内只剩三人,只听她又平平静静地道:“陛下,子昆即将大婚,妾想趁他还在长秋宫时再与他多交代一些,怕是会扰了陛下,陛下不若……也随子晟他们……?”
文帝热气一呼,吹得唇上短须一震,她竟是要赶他走?
虽说是他刻意避着,可好歹四日未见,她就一点也不想见他么?
“神谙但说无妨,神谙是母,朕亦是父,朕正好也有些话时要教导给子昆。”
文子昆觉得自己本就尚未大好的伤势处似乎又冒起了寒意,却又不敢有反驳之言,只得在殿内安安分分地听着父母的教诲。
只是他的父皇母后你一句我一句的,虽说讲的都是让他如何疼爱新妇,如何管好府邸,可他总觉得哪哪都有些不对。
母后说:“婚后你要多疼爱泠君,要用心去关心爱护,得了闲也要多陪伴新妇。”
父皇跟着说:“你母后说的是,但夫妻定有意见不一的时候,你一定要多让着些新妇。”
母后又说:“也不能只是让,既是心中有结,便要说出来,不能事事都让新妇去猜,有些事,说开了、就好了。”
父皇又追着说:“但你也要有考量,有些事能说有些不能说,有些说了豁然开朗,有些说了、就是覆水难收了。”
……
翟媪来提醒午膳已备妥,可以准备用膳时,太子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期待一顿膳食。
瞧着儿子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宣神谙暗自叹了口气,不再与那人较劲,转身朝他福了福,“陛下,妾去唤那三个孩子用膳。”
不想那人却双手叉上了腰,走在了她的前头,“一起吧。也去看看他们研究出什么新花样没有。”
宣神谙望了眼那人的背影,有些摸不清楚他到底意欲何为,她有意讨好,他却爱搭不理,她借故分开,他又紧跟不离……刚才教导子昆时,他又说什么“覆水难收”……
他是想说他不敢问避子汤的事吗?
还是其他什么呢?
她已不记得后来她是如何走到他身边的,只记得穿过回廊没多久,一支小弩朝她飞速射来,她尚来不及反应,便听得身边人焦急地唤了一声“神谙”,而后她便被他扯进怀里紧紧地圈了起来。
她在他怀中听得他闷哼一声,可那拥着她的怀抱并没有松开半分,四周霎时安静下来,那人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便隔着厚实的冬衣传进了她的耳膜,直等了半晌,她才听到小五跑上前来请罪。
“父皇,儿臣犯错了……”
圈着她的双臂终于松了松,她微微仰起头,刚巧与他低垂的双眸对视,一瞬之间,仿似那震如擂鼓的心跳声仍在耳畔,脑中竟是空了半刻,只将琥珀色的眸子凝进他的瞳仁,直到眼睛酸涩,她才眨了眨眼皮子,怎的连鼻尖都酸了?
文帝瞧着怀里的人,她的双眸略微泛了红,从最初的震惊到此刻竟微微染了些湿,仿似是存了半腔的委屈、蹡蹡都存在了眼眶里。
她是因他而委屈的吗?
这九日来,他从最初的想冷一冷她,到后来发现她一直在躲着他,而后意识到自己的靠近反而在将她推向深渊。于是他试着不再找她,不再见她……不再理她……
可越是逼着自己不见她,他的脑海里便一遍一遍地都是她的影子,他想她,想念她的声音,想念她的肌肤,更想念和她呆在一起的时刻……
小五带着她的折子来找他时,他心中一喜,又恰逢得了子晟将回来的消息,他似乎有了一个看她一眼的理由。可他不敢多看,更不敢留下用膳,瞧一眼已是心动不已,他又如何能放任自己留在长秋宫……
可回了自己的寝宫,他又开始纠结……她明明有主动地搭讪他呀,她是不是也并不是一定要舍弃他的呢?
好不容易等到子晟回来,他又可以光明正大地来看她了!
只是她不再主动,反而对他视而不见。他借着教导子昆的机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