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
不作声地吃了几块点心垫垫肚子,才指着地图说道:“王帐,既然是王住的地方,那么肯定不会在特别特别冷的地方吧?”
她手一划,把极北地区给划了出去。
“然后呢,王肯定不可能住在边境特别近的地方,这样会被豊朝人包圆儿的。”
她的小手又是一划,把靠近豊朝的地方排除了。
“然后我们来说伊莫延。五皇子,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我们看到伊莫延的时候,他绑了一大群奴隶,都在地上走着?”
李承鄞一愣,边回想边道:“没错。”
“丹蚩人,是不可能给奴隶搭帐篷的,可是夜里又那么冷,他会希望自己的奴隶冻死吗?如果要过夜,他能保证自己的奴隶不会冻死吗?”
她纤细的指尖点在舆图上:“所以,王帐的位置,一定就在我们那天见到他那个位置附近,可以一天就走到!”
裴照立刻接口,指出了四天前受到劫掠的村子的大概范围。
“且慢,”柴牧发话了,“既然王帐位置游移不定,作为丹蚩的军事重镇,它必然符合易守难攻、方便撤离的特点。”
裴照也沉吟着接口:“而且,丹蚩王帐还驻扎着大批的丹蚩军队,必然不可能是一个小型的山谷,那么……”
一老一少两位将军热火朝天地对着地图讨论了起来,小姑娘拿着糕点,抻长了脖子想去听听他们的在说什么。倒是顾剑现在心情大好,又百无聊赖,于是想来逗逗这个小丫头:“你听得这么认真,听得懂吗?”
梅听雪直接给了他一拐子:“别吵我听课!”
李承鄞伸手一提,提着衣领把要凑到裴照身上的小姑娘拎了过来:“这些都是兵法,没有底子听了也是白搭。”
她立刻回头,不服气地说:“对啊!我就是听不懂!可是我十四岁听不懂,我二十四岁、三十四岁也听不懂吗?只要我记下来慢慢去使劲想,我一定能懂的!”
李承鄞怕她吵到柴牧和裴照,干脆把她提远了一点:“我问你,你认识几个字?”
“啊……”她立刻就心虚了,板起脸虚张声势,“我……我爹爹教过我,我还去听先生上课……”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低不可闻。
李承鄞再问:“你会写字吗?”
她干脆不吭声了,低着头咬点心。
李承鄞嘲笑她:“饭要一口一口吃,字也要一个一个认,还没学会走呢就想飞,你也不怕摔得鼻青脸肿啊!”
梅听雪把那半块糕点全塞进嘴里,脸颊鼓鼓地与李承鄞对瞪。
就在这时,裴照忽然走了出来:“殿下,我们把王帐可能存在的位置缩小到了五个点。”
说是点,其实占地面积足有几十几百里。
李承鄞沉声问:“不能进一步精确了?”
柴牧摇头:“丹蚩虽说与西洲和亲,但是却一直对西洲有所防范,更何况我和明远公主都是汉人,对我们的防范更甚。我对那些地方的地形也不熟悉。”
裴照试探地问:“我们可以派出探子……”
柴牧摇头:“不妥,一旦被发现,王帐的位置会立刻迁移,再想找到就难了。”
他叹了口气,扭过头来问梅听雪:“孩子,你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她咬着嘴唇,小声说:“我有半个主意。”
“什么?”
“就是,几天前遇到伊莫延的时候,他说十天后要去抢一个村子。”
裴照摇头:“就算我们能抓到伊莫延,我们也不一定能从他的口中问出王帐的下落,反而会打草惊蛇。”
梅听雪不吭声了。
柴牧只能叹气:“要不今天就先到这里,我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想。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去找西洲九公主。”
顾剑的眉头蹙起,眼神黯淡了下来。但是很快,他就调整了自己的表情。
送走了李承鄞三人,柴牧直直向着顾剑走来。顾剑立刻绷紧了身子。
柴牧呼出一口气,道:“剑儿,我知道你的心意,或许,这个小姑娘,倒真的能提出办法来。”
顾剑低头不语。
柴牧仰头望天,良久,他才叹了口气。
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如果还活着,这个年纪会不会有这位小梅姑娘这样聪慧。
他长叹一声:“可惜了,可惜她是个女孩子,不然悉心教养,将来能成大器。”
顾剑也不得不承认,这梅姑娘看东西的眼光这么毒辣,这是个将军的好苗子。
可惜她是个女孩子,这辈子只能被困在内宅了。
不过他只略一感叹,就将此事抛诸脑后。他还有关于西洲九公主的事情要烦恼呢!
那边,李承鄞走在路上,给梅听雪买了一块羊排,切成小块让她边走边吃。
小姑娘的眼睛都要黏在羊排上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