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娘
几日后,李承鄞请她避开耳目,去丽正殿,听顾剑汇报计划。
见到铃铛,顾剑意外了片刻,几人相互行了礼,坐在茶桌旁,听顾剑和潜龙使如何用张参来离间高家和皇后。
听完主要的计策,李承鄞将手中茶盏重重放在桌上,眼神凌厉地看向顾剑:“此计还有一个关键之处,万不可出现纰漏。”
顾剑脸上浮现出疑惑。
“如果皇后知道张参,是在高震赌场出的事,那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就与高家互通消息。”
顾剑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没错,所以高震不能出面。最好他一出事,就离开上京避风头,连高于明也不知道。”
他们商讨完,一同转头看向铃铛:“太子妃,你觉得计划还有什么纰漏?”
从听到高震打张参的时候,铃铛的眼神一直就在闪烁,李承鄞估计她又憋着一肚子坏水,故而才有此问。
铃铛把玩着手腕上的小银铃,脸上的冷酷与李承鄞如出一辙:“既然目的是让皇帝知道,那么为什么不直接……让张参告御状?”
“你是说,留他一命?”李承鄞想了想,缓缓摇头,“赌坊一事,对于张参来说,只是一口恶气,不足以让张参冒着被父皇问责的风险去告御状。”
“我知道。”铃铛答,“既然绪娘畏畏缩缩,胆小如鼠,张参都不能把她哄到手,那么,张参应当没有世家小姐看得上,也未成家,甚至连家里的丫鬟都看不上他。所以,张参有子嗣吗?”
顾剑道:“只有绪娘肚子里的孩子。”
“那不就简单了。”铃铛用力拨了一下银铃,发出“叮咚”的声响,她说,“高震一时逼急了,对张参拳打脚踢,造成张参假死,可是拳脚无眼,张参醒来之后,发现已经被高震打得断子绝孙,你说他会咽下这口气吗?”
铃铛的眼神从他们身上滑过,看得两位男子都一阵冷飕飕的。
顾剑给李承鄞递了个眼神:您的娘子这么彪悍,您还消受得住吗?
李承鄞镇定地喝了口茶:镇得住,还好……
两个人选择性地忽视了铃铛的损招,李承鄞开始转移话题:“今天怎么没见你吃东西?脾胃又不舒服了吗?”
“要睡了,吃宵夜会做噩梦。”铃铛摇摇头,仍旧不依不饶地推荐自己的计划,“我觉得我那样巧合更少,皇帝皇后更不容易起疑心。”
你的计划,是个男人都会觉得□□凉飕飕的。李承鄞和顾剑立刻默契上身,联手把这件事糊弄了过去。见他们油盐不进,铃铛只能放弃了她的计划。
送走顾剑,铃铛觉得自己有些孤立无援。
裴照她不能随意差遣,潜龙使她根本指使不动,不管宫里还是宫外,她都有些孤立无援。
所以,她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李承鄞,我救命恩人那件事,你有下落了吗?”
当然有,那个刘胡子,人一直在梅观寒身边。
“有机会的话,我想见见他。”铃铛慢慢地说,“他还在做沙盗吗?”
李承鄞点头。
“那我……”铃铛犹豫着开口,“我能不能向你讨个恩典,想办法招安他?”
李承鄞说:“他只是沙盗,官职不可能很高。”
铃铛想说什么,终究只是化作一声叹息:“我先见见他再说吧。”
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倒是李承鄞明面上的生日倒先到了。
皇后带了人,专门前来为李承邺庆贺,宫人唱完礼单,李承鄞率阖宫上下道谢,皇后笑盈盈地问:“本宫想知道,今年太子妃和赵良娣,为太子准备了什么礼物?”
李承鄞转过身去,去看赵瑟瑟。一旁的锦儿和永娘也奉上了备好的礼物。
赵瑟瑟温温柔柔地说:“妾身亲自缝制了一副百花图,恭祝太子生辰,祝太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李承鄞笑吟吟地说:“良娣有心了,这百花图,颇合我的心意。”
皇后冷眼看了她一眼。太子妃还没说话,她一个太子良娣,有什么资格插嘴?她直接转向太子妃,把李承鄞的视线带动了过去。
铃铛眨巴眨巴眼睛,红绸一揭开,却是一条平平无奇的珠串。
李承鄞当场笑了:“你就——你就用这个给我贺生辰?”
“在我们西洲,成亲是要交换腰带的,”铃铛噘着嘴瞪他,“我把这个给你,你还得给我一条腰带呢,要不然我才不给你!”
李承鄞笑着摇摇头,倒是皇后接口:“我倒是觉得太子妃这礼物,甚是有新意。按照礼制,太子,你也确实该回太子妃一条衣带。”
李承鄞笑得格外无奈:“母后,您瞧瞧,怎么送人个礼物,还有自己索要回礼的?”
“不知道太子,今年会赏些什么?”
他一挥手,道:“上来吧。”
宫人捧来几套衣裙,李承鄞随手一指:“就那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