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水盈盈
道这个人是谁。
那个曾经在镭体街出了名的流浪乐团创始人,直到某天,乐团突然间无影无踪,港口黑手党突然出现了一个神出鬼没的“不死武士”的缔造者。
似乎无论从哪个层面,都和他沾不上边——当然,也许是他的异能力更有吸引力。
但她从未要求他们做任何事,即使是以训练为名的战斗,那种压倒性的强大也只是点到为止。
至少,芥川龙之介从未想过自己还有在安稳的地方上学的机会。
当他下定决心提出想在她手下做事的时候,那个人只是瞥了他一眼,这样说着:
“考不上东大就别想着来干这种事。上学的事都还没彻底定下,难道你觉得跟那些人拼命就一定能赢吗?你这副孱弱的身躯,真的能保护好你妹妹吗?还是说,只是你以为你在保护她?
“她比你更清楚这种机会来之不易。”
他看到了什么呢?看到了放学之后,恬静的、温柔的,在光照之下穿着校服的银。
这样的妹妹和那些普通家庭的女孩子没什么区别。
这样好的银,当然值得任何人喜欢。
但她从未陷入这些美好之中,就像那个时候毅然选择和他共同承担罪孽时一样。
银对其中一个男孩子表达拒绝的时候,很坚定:
“对一个完美优雅的女性示好温柔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事情吗?因为你做了这些对任何人都可以做到的事,我就一定要同意吗?”
不是的。
能把一块碎玉从阴沟里捡起来清洗修补才是真正的恩情。
这才是……真正的让人感到安全又温暖的人间。
所以,银在那里面,到底经历了什么?
芥川龙之介怔住了。
兄妹俩第一次被迫彻底分开,是那个人用秘境分别困在了他们的时候。
他想起在秘境里,当他拼命向着那个穿着一件米白色立领羽织的浅蓝色短发男人发起攻击时,对方总能挡住,出神入化的太刀术甚至能够不伤他分毫而一次次把他打趴下。
此人所谓的“神里流”技法,剑术如同平静水面下的暗流,总会令与他对阵的敌人悄然殒命。
只要打败他,银就能回到自己身边。芥川龙之介坚定着这样的信念。
“还不停吗?”似乎面上永远是微笑着的那个男人叹了口气,对力竭的他如是问道,也不管他的凶恶的眼神,自顾自地在趴倒在地的他身边坐下,“我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我也有个妹妹。”
一场单方面的不伦不类的会谈开始,不太符合这个自称“神里家主”的男人,也不符合孤狼一样的芥川龙之介。但或许是那句“我也有个妹妹”触动了他的神经,或许是双方鏖战许久,找不出破局的方法,也没了气力,二人竟然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了谈话。
“神里家是稻妻三大家族之一。从前,神里家曾受过鸣神恩惠,才得以延续至今。”
但即使是身为贵族,也有办不到的事。
因为没能保护好国宝级别的刀工,神里家受愚人众阴谋算计,折损了诸多臣下,受到许多责罚,他们的父亲甚至因之早衰……世家,还是在家主夫妇死亡的世家,甚至在其他盟友眼里,遗孤的存在就是肥厚的羔羊待宰。
人性之恶,在贫民窟长大的他再熟悉不过。
神里家摇摇欲坠之时,正是年轻的神里绫人稳住了局势。
表面风光,实际的苦和难,唯有当时的少年绫人自知而已。
像是最寻常的夜话一样,两个兄长角色就这样对着刚才还在殊死战斗的对手,诉说着那些或艰险或无奈的过往。
一早就看出这个少年对战斗有超乎常人的敏锐,因而当那枚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神之眼吸引了芥川龙之介的视线时,神里绫人也只是将自己的神之眼摆在台阶上:
“面对无法掌控的境遇时,人们总是喟叹自身的无力。但在人生最陡峭的转折处,若有凡人的渴望达到极致,神明的视线就将投射而下。”
这枚神之眼,是在他的父亲辞世当夜获得的。
这意味着,需要他担起责任的时刻已经到来。经过一夜的思考,年少的长子已经做好迎接一切的准备。为了未来,为了家人安全,凡是可用之物,不择手段地使用,凡是阻碍之人,不惜代价地清除。
他自幼便渴望成为栋梁,不为任何大业,只是想让家族长久繁荣,以此守护家人安康。
仅此而已。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与其纠结成因,不如先着眼于事情本身。只要这件事的最终结果是‘利’,没人因此受到蒙蔽或损害,那大可接受它的存在。
“我的母亲曾说过,‘神守之柏,古枝犹在,已焕新材。在庭之椿,勿为冬困,寒中清芬。’”
“……所以,为了保护妹妹,你能够做到哪种地步呢?”神里绫人笑着看着这个少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