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诉说的传说
他略微有些慌张地回答:
“不用敬称,我也是乐团的成员……”
“现在还不是。”国府省吾平静地回答道,好在他迅速地转移了话题,“到了。”
其实白濑说的不错,最开始省吾就是他们中最为执拗的一个。
吉野顺平沉默的凝视着这个过于简陋的建筑——请原谅他的坚持,因为这个由烂木板和铁皮盒子构成的东西并不像是传统房屋该有的模样。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他问。
“当然,但是你进门的时候得小心点,”省吾回答地很是轻快,“这扇门需要从这里提起来才能不发出声音,这把椅子是小美奈的,虽然她现在可能坐不下了……”
“……好的。”
屋内没有装潢,没有柔软的床铺。墙壁在震动,因为风在吹。天花板上有一些缝隙,这意味着下雨时会漏雨。
它既不遮风也不挡雨。
然而他看到这位从美国回来的,传说中事业有成的乐团前辈竟然自豪的笑了起来,不过很快又归于寂静:
“我当年可是知道整整十三个地点!可以在在这附近找到最新鲜的食物!嘛,不过现在可是大变样了……”
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会……他以为,像越鸣那么优秀且强大的人,是不会……
“对不起。”很快意识到了自己无意识表现出的冒犯,吉野顺平沉默了片刻,还是决定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为什么要道歉?在这之前你都不知道这些。”国府省吾摇了摇头,“——不要道歉,我知道理由,但是请你不要道歉。”
顺平愣住了。
“这没有意义。”省吾这样说着,“乐团长说过,有不满要提早指出,而不是放任它成为彼此之间一根血淋淋的倒刺。所以,不要道歉。”
苦难不是拿来对比的,因为,这没有任何意义。
……
对着镜子,芥川龙之介露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
显而易见,勉强牵动的面部肌肉,加之刻意为之的笑容看起来比无意识的轻蔑还要糟糕百倍,不,千倍。
他开始懊恼——无法避免地开始懊恼。
紧张的情绪已经渗透进身体的每一寸,胸腔里那脆弱的器官又开始发表抗议了。咳嗽,这种本该与他如影随形的感觉,现在竟然有些陌生了。
桌面上还剩大半的茶色药瓶稳稳当当停在那里,市面价格普普通通——当然,这是对一个有产家庭而言。
尽管离开得如此匆忙,但一开始就稳定的供药从未停过。被强制温养的身体竟也有些许康健的可能。
该死!别这么紧张!
他在心里对自己训斥着,面上却仍然波澜不惊。但这并不要紧——或者说,这对于他来说已经不能成为一个需要担心的问题了。
因为他房间的门已经被人推开了。
“哥哥,”来者正是芥川银,她举起了右手,练习本的纸张在上面轻轻摇晃,“我已经将聚会名单进行整理了。”
“……谢谢你,小银。”掩面克制咳嗽的动作显然已经被来人尽收眼底。
“还是先别谢谢我了,”芥川银小声咕哝起来,从桌子上递了一杯温水过来,面上更像她这个年纪的小女生应有的情态,“待会的晚宴请务必让樋口小姐也参加,她说她病倒了,但昨天晚上半夜她还偷偷爬起来吃夜宵——”
“我会告知老师的。”芥川龙之介以一种肯定的语气如此说道。当然,在说完后他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很鲁莽,但妹妹那亮起的眼睛却让他不好再说出拒绝的话语了。
这是名义上的流浪乐团第一次全体会议,也是老师扔给他的又一个烫手山芋。
波乱月白经津如海浪一般的刀身躺在刀架上,这样透彻的蓝色总让人联想到水元素的包容万物。
嗯……或许他确实应该去问问那位神里绫人该怎么处理了。
……
深呼吸。
深呼吸,冷静,蒙哥马利。你已经想象过这一幕数百次了,不是吗?
没什么可激动的,保持冷静,保持平和,保持你身为流浪乐团在北美吸收发展的第一个成员的骄傲与荣誉。
让那位传说中的初代乐团长看看你的模样!
深呼吸。
“哒、哒、哒——”露西蒙哥马利烦闷地睁开双眼,一张恼人的脸在她面前左摇右晃,甚至还刻意地用手指互相敲击,发出了躁动的声声音。而这声音正是打断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最主要原因。
“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吗?”露西已经可以做到平静地问候了。
“——我睡得很好。”白濑诚一郎也平静地说。
实际上他昨晚上根本就没睡。
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跟兄弟们解释那个看起来杀气腾腾的女人会是他们的乐团长!天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