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落
从热气腾腾的淋浴房出来,宴知欢草草擦拭了一下。
面前很大一面镜子。
照出她一张容色姣好的脸庞,和凹凸有致的身体。
在热气的晕染下不甚清晰。
她瞥了眼,随手拿起浴袍裹上了。
出去的时候还留意了一下,许清硕不在房里。
不知道是还没处理完事情,还是今天就不打算进来了。
谁知道呢?
这毕竟是他的房子,他要进来她还能赶他出去不成。
持续十来分钟的胡思乱想,在她看到手机屏幕上跳出的银行卡余额时,戛然而止。
加上旅行社刚打过来的钱,一共七万多。
大四的学费已经够了,哪怕她想出国深造,再努力一点,也不是没有可能。
果然赚钱让人愉快,她呼吸都顺畅不少。
这时房门忽然打开,进来一道修长人影。
宴知欢一抬眸,便撞上他视线。
她心下一跳,有点意外,但也没有很意外。
“心情很好?”许清硕走近了些,问她。
宴知欢长得娇小,身上浴袍显然大了好几个号,前襟处松松散散,露出一片雪白。
“还不错,挺开心的。”她答,嗓音清清浅浅的。
许清硕笑笑,也没问她为什么开心,兀自进浴室拿了条毛巾出来。
靠近了,撩起她还滴着水的发梢,慢条斯理擦拭起来。
“病还没好,别沾了潮气。”他说。
宴知欢还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的指尖微微一顿,朝他侧了侧眸。
房间里只开了个床头灯,灯光潦草。他就这么坐在床边,唇边一径柔和笑意。
她移开目光,问他:“你忙完了?”
“嗯。”许清硕应得很快,手边动作却没停。
她自个儿平时洗头也只是拿毛巾随便擦一擦,他却很认真,一缕一缕细细擦拭。
大概学医的人对这些方面都有些讲究吧。
宴知欢有些出神。
鼻尖隐隐嗅到他身上的烟草味,一阵一阵,是他惯常抽的那个牌子,还挺好闻。
她直了直腰,伸手拽过毛巾,说:“你先去洗澡吧,我自己来。”
“好。”许清硕顺势松了手,笑着垂眸看她一眼,“早点睡。”
睡是睡了,却没睡着。
宴知欢闭着眼睛,感受到身下床垫在他躺在床的另一侧时微微下陷。
明明分睡在床两侧,她仍能感觉到他轻浅的呼吸,隐隐落在她发顶。
心都跟着往下坠。
睁开眼,借着隐约光线,勉强能看清他眉眼轮廓。他阖着眸,呼吸平稳,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这么想着,再一抬眼,忽然便对上了他正直直看过来的幽深眸子。
她就知道。
宴知欢正要翻身避开他视线,却听他说话了。
“睡不着?”许清硕问她。
嗓音有些沉。
宴知欢摇摇头,“你不也没睡着?”
话甫一出口,就意识到了不妥。她这么问,好像在邀请他做什么似的。
许清硕显然也看出了她的迟疑,目光灼灼的:“那你想做什么?”
不知怎么,今晚从他床上醒来到现在,她的心一直晃晃悠悠没有着落。
现在他这么一问,她呼吸都乱了。
“没有。”
他也不在乎她的口是心非,长臂一伸,掌着她的腰,将她拉到了怀里。
“我还以为,你想跟我做点什么。”
他灼热的鼻息,混着淡淡的柠檬茶香,扑面而来。
是沐浴露的味道,跟她身上的一样。
宴知欢咬了咬唇,有些不甘心就这样被他掌控情绪,看着他,道:“也不是不可以。”
许清硕听了她这话,很轻地笑了声,又将她拉近一些,手臂搭在她腰上,安抚似的拍了拍。
“别闹,”他抚了抚她的额头,柔热气息拂过她鼻尖,“很晚了,睡吧。”
今儿这一通折腾,宴知欢确实也累,刚才那股子不想认输的劲儿,在他那么说了以后,一下子就泄掉了。
没想到,她在他床上,还能有盖着棉被纯聊天的机会。
宴知欢想着,在他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脑袋抵着他胸口,闭上了眼睛。
到底是病了一场,慢慢地也就睡着了。
******
第二天,宴知欢被一通电话吵醒。初初还以为是她的,刚想伸手去摸手机,身旁已经有了动静。
“还早,再睡儿吧。”
耳边响起许清硕的声音,慵懒低沉,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宴知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