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落
夜色沉沉。
今年京市的深秋似乎比往年更冷一些。不过十月上旬,夜风早已经冷冽而尖锐。
宴知欢从熟睡中醒来,朦胧中看着窗外一片迷蒙,晃然有一种分不清身在何处的迷茫。伸手摸到手机看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五点。
有一条未读消息,是许清硕发来的。
【什么时候来拿行李箱?】
她眯了眯眼睛,轻轻呼出一口气,嘴角无意识地微微翘起。
信息是十一点不到发过来的,也不知他是刚上夜班还是已经下了晚班。
鬼使神差地,宴知欢回了个信息给他。
【周末吧】
片刻,一阵铃声划破了凌晨的寂静。
宴知欢惊了一下,忙将手机调到了静音。又做贼心虚地看了眼对面床的周晓蕾,见她没有被吵醒,暗暗松了口气。
手机屏幕不断震闪烁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接通了电话。
阳台上的空气分外静谧。此时东方星辰逐渐隐匿,天空显现出些许鱼肚白。
“喂。”
“是我。”
许清硕清冷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到她耳边,在这样的凌晨让她突然安心许多。
宴知欢清了清嗓音:“我知道。”
他低声笑了笑,声音轻柔:“这么早就醒了。”
“嗯。”她问他,“你呢?”
“做了台手术,刚回家。”
许清硕背倚在沙发上,慢悠悠吐了个烟圈儿。公寓客厅处巨大的落地窗几乎可以俯瞰大半个京市。
这个时间,车道上来往的汽车并不多。只有一排排路灯,照亮了藏青色的夜空,也放大了许多人的欲.望和孤独。
电话那边的宴知欢哦了一声,声音轻轻地,叫他:“许清硕。”
嗓音莹润,落在他耳畔,无端惹人遐想。
窗外微弱的光亮印在他脸上,一抹笑意淡淡在他眉间漾开。
“怎么了?”
“就是想问问你看,一个行李箱这么几天才找到,你是有多不上心。”
许清硕听着她的声音,唇角微微勾起,问她:“那,要补偿你吗?”
宴知欢:“……”
一时间没了声音,电话里安静的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此时宴知欢才发现,自打昨晚遇到季安,她的心就一直高高悬着。即使她清楚的知道,她跟季安早已经结束,以后也再没有可能。她却始终惶惶,心绪没怎么安稳过。
那会儿季安固执地想让她承认他是她的初恋,她就知道季安大约还没有放下那些事。
当初跟他在一起,不过是少男少女普普通通的开始,只不过结束的时候,倒是闹了个轰轰烈烈。
季安比她大一岁。
但他除了长得不错,脾气性格真的是一言难尽。他不是那种看不惯谁就跟谁掐的人,反而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副冷冰冰不爱搭理人的模样。
后来在一起也是顺其自然的事。他们年纪相当,又一起长大,说要没点子朦胧情愫恐怕也没人信。
那时他们的恋爱谈得光明正大,不说老师同学,就连她父母以及季安的父母,也都乐见其成。
后来发生的事,她知道不是季安的错,当时却也难免地迁怒到他身上。
以至于时隔五年,当她再遇到季安,看到他那个显然仍对她耿耿于怀的样子,她便心虚又无奈。
她也许,就只是个见异思迁的人?
毕竟她并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永恒不变的爱情,她也习惯做什么事都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就像,她一开始便对许清硕有意,却口口声声让他不要来招惹她,那天他从医院把她带回家的路上,她其实醒过一次,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明明是她在没事找事,他问她要不要补偿,她还真的认真想了想。
许清硕很有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半晌,才又缓缓开口:“想好了吗,宝贝?”
宴知欢心都酥了。
天知道她对这声“宝贝”有多受用。
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迟疑片刻,她才缓缓开口:“要你,行吗?”
“哦。”许清硕很轻地笑了声,声音很低,“大清早的,这么喜欢招我吗?”
“是啊,”宴知欢也笑,“喜欢,那又怎么样?”
上回他把她从医院带回了家,又那样吻她,要不是她那时还病着,她都不敢保证他们是不是早就发生了什么。
要说,也该是他先招的她。
许清硕还没来得及说话,她便舒了舒眉,又开口了:“行李箱什么时候还给我?”
回到了原先的话题,就好像没有过刚才那一番意犹未尽的暧昧一样。
他一笑,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你有时间的话,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