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姐深夜埋人
夜黑风高――揭老底儿夜。
龙虎山的几个道士在魏璞归准备回到那大通铺码字赶稿时,叫住了她。
老天师的名头在上,她不得不去呀……
又得拖稿了。
惭愧惭愧……
*
对面只有老天师一人。
晚春季节,窗外已经有早蝉鸣叫,今天似乎是满月,月光如水一般,透过窗棂,洒了一地。
老天师的神情在昏暗的月光照拂下,晦暗不明,看不清真切。
他盘坐在地,两鬓花白,眉毛很长,垂到下巴处,留着一大片很茂盛的胡须,穿着一件藏青色的道袍,纯朴花纹的锁领,衬一件白色的里衣。
听见她推门进来,他抬头示意她坐在对面的坐垫上。
“丫头你,姓魏……是吧?”张之维的声音古朴而苍健,让人不禁想起深木里生长了百年的挺立在泥土之间的古柏。
“是……”
他突然抬眼,望向她的脸,似乎试图看出些什么,但是却又什么也寻不见,只好又垂眉。
“说吧……这石泉鼓笛,是在哪学的?”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在这空旷的房间内,又回荡着几层回声。
老天师不会以为――她是偷学的吧……毕竟她不姓李,这玩意儿也传闻失传了600年。
“吾命休矣……”
这该死的压迫感……
“我在老君山拜了师……她叫李笛。”
“李笛……是你师父?”
“是……”
“这傻姑娘,还改名了都……难怪……难怪啊,她说她为笛而生了……所以是‘李笛’啊”老天师又抬眼,望向窗外的月亮,眼神里夹杂着无奈。随后道“她现在……还在老君山吗?”
“她……在半余月前就过世了……”
老天师的眼中多了几分惋惜“听说……你舅舅也过世了……”
“嗯……”想到这,她也不禁伤感。
“查出来了吗?”
“有眉目了,大致是全性派的人……”
“全性派那群搅屎棍!”他有些愤怒,声音激昂,更多的,还是伤感,又沉下声来,恢复了以前古柏般的沉静“你想知道你师父的事吗?”
其实她不是很想……她师父那点破事,她早就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想。”
*
当初魏璞归接到那陇西李氏的使命时,她是很无奈的――不用想,关于世家纷争这种事情,绝对是一蹚好大的浑水。
但是……毕竟她曾经姓李嘛,而且这陇西李氏在异人界人丁息亡,总是有些个什么无奈的吧。
于是她便启程去了老君山。
在去老君山之前,她在手机上找了个不错的民宿,环境优美,满院湘妃竹,挺诗情画意的,价格也不是很贵。
就是太偏了,在山林深处,特难找,可让她走了好远。
一到那门口就见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笑呵呵的对着她说“你是……叫魏璞归吧。”
她觉着有些不对劲……不对呀,她是匿名报名民宿的呀,嘶,为什么她会知道她的名字?
最后那老太太又笑着,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发出了极其爽朗的笑声,声音也并不是很沙哑,像是青年人――都不符合她外表垂垂老矣的样子。
“我是李笛呀……‘笛子’的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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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八年,前四年在北师大读书,北京离河南很远,寒暑假时来来往往跑好几趟,但是莫名地――她也总是乐在其中。
老君山的风景很好,夏天时算得上是一个避暑胜地。冬天时虽说冷得跟冰窖似的,但是,却有她认为决胜于天下的雪景。
说实话,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湖北人,他是没有正经看过下雪的,顶多就是感叹几句“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之类的,湖北那地儿,一年只有几天,转瞬即逝的雪景。
而老君山的雪,一下那是好几天,境界开阔,天地雄浑。
从高处往下看,周围山连着山,天地大白,屋檐上也是雪,疏疏落落堆了几层,红色的祈愿绳挂满了整座山的栏杆,下雪时红白交映,在庄严肃穆的庙宇下,又多了几分生机。
李笛也喜欢看下雪。
下雪时,她这个老顽童总是高兴的,带着笑,渴望着雪景望的久了,她又多了几分沉思,也不知在思考什么。
前几年他和舅舅说明了这件事情,说她在老君山拜了一个写作大师为师,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想要成为大作家肯定要勤学苦练啦。
于是她经常不归家,舅舅也没有怎么说她,顶多就是叨几句“哎,矛矛,逢年过节的时候记得回来看看……!”
于是她在老君山天天击鼓鸣笛,有时候练的烦了就直接摆烂,闭门钻研几个月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