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
是雨天路滑,行人不小心掉下河流淹死。仵作开颅验尸,发现尸体口鼻内没有泥沙。若是落水而死,挣扎呼吸,难免吸入泥沙。如此只能说明死者是被人杀害,然后沉尸江中,故意破坏遗体。
陆清不禁看的有些入迷。直到春花轻手轻脚的进门来替她点灯,询问是否传膳的时候,她才发现天黑了。
春花将窗户支起,夜风的燥热中带着一丝泥土气。她对陆清说,“看这天气,今晚多半要下暴雨呢。小少爷估计会回来的早些。”
陆清看了看窗外,月亮将将升起,周边已经聚拢了不少薄云,“说不定雨大了,他就会住在外面了?”
秋月笑了,“小少爷才几岁?便是将军放心,夫人也不依呢。”
春花正要将那本书收走,陆清连忙拉着她的胳膊,“好姐姐,这本书就留在这吧。”
秋月,“可要再给小姐留盏灯?”
春花无奈,只好叮嘱,“小姐千万小心眼睛。若是不舒服就叫我们。”
陆清点头。二人依次退出,房间里又只剩下她一人。
不过她年纪小,没看几页就困意来袭,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半夜雷声隆隆的,陆清半梦半醒间,听见有人的说话声,吩咐把她房间内的冰鉴撤了。
来人将窗户打开,外面雷声隆隆,瓢泼大雨落下。
屋内虽然凉快了些,但雷声却似响在陆清耳边一样,不停的吵着她。她忍不住床上翻来覆去,嘟囔道,“……吵。”
窗户再次被关上。但是屋内的温度却又高了起来。陆清的额头上很快出了层薄汗,她本来规规矩矩的盖着被子,现在下意识的把手臂伸了出来。
来人把她的手臂放回被子里,又从屋里找出一把折扇,慢悠悠的给她扇风。
陆清舒服了一些,很快再次进入沉眠。
第二日,陆清起来的时候,隐隐约约记得什么。她早上洗漱完毕,看着面色如常的春花秋月,问了一句,“小少爷还在府里吗?”
“这个时辰,小少爷正在院子练枪呢。”
陆清原本想直接去找他,还是春花坚持带上了早饭盒子,这才过去。
此时采瑜院的前院门口站着两个护卫,其中一个是乌刀,另一个是沉剑。乌刀尽忠职守的拦下二人,“还请稍等,刀剑无眼,容易伤到旁人。”
沉剑进去通报,不一会就笑眯眯的出来,招呼陆清进去。
沉剑,“少爷今日在屋里放着冰鉴,陆姑娘进去刚刚好。”
陆清,“萧公子以前不放的吗?”
沉剑,“更差的气候公子都见过,他往常都是不用冰的。许是猜到陆姑娘要来,这才特意做下的吩咐。”
沉剑把陆清领进里屋,推开窗户,便和春花一起退了出去。
窗外正对着那一片翠绿的竹林,远处传来马蹄声,不一会,小白马便从窗户处探头过来。陆清摸了摸它长长的马脸。小白马摇摇头,从窗户退了出去。
萧文成解下缰绳,放小白马去撒欢。隔着窗户跟陆清对视,“怎么了,一大早就来找我。”
陆清撑着窗户问她,“你昨晚是不是来我房间了。”
“嗯。”萧文成倒是直接承认了,“我去看看你。”
陆清心里有些纠结,“你不可以这样,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笑了一下,把脸凑过去,“哪里不是小孩子。你晚上睡觉还踢被子呢。”
陆清反手就要把窗框放下来。
萧文成眼疾手快,立刻撑着窗户跳了进去,“昨夜下雨,天凉。我怕你冻着,这才去了一趟。”
陆清,“我盖着被子呢,当然冻不着。没了冰,后半夜要热死了。”
萧文成,“你哪里热,你睡的可香了。”
陆清,“你怎么知道,你到底在我房间里待了多久?”
萧文成,“你睡着我就想走了,你枕着我的腿,抓着我的衣服。嘴里还说什么‘开刀’‘杀人’之类的。我看你魇着,又走不脱,索性在你床边睡了。”
陆清,“果真吗?”
“嗯,”萧文成摸摸她的发顶,他自小在军营长大,比旁的孩子早熟些。但陆清这个年纪按理说对男女是没有意识的,于是他便猜测是家里人叮嘱过她相关的事,解释道,“我和你都没到男女大防的年纪呢,睡一张床也不妨事。”
陆清倒也不是生气,只是有些不自在。
二人去吃了早饭。萧文成说,“这几日怕是要连着下雨,冰用多了难免寒气重。远郊有个避暑山庄,我带你去那儿住几天可好。”
陆清自然想去,不过她有些疑惑,“王妃不会放心你一人出门吧。”
萧文成,“放心,我爹要封上军营练兵,我娘会跟着过去。她那时候管不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