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路

芦苇丛中，细长的藤蔓在不断地穿行，将误闯入芦苇地的猎物往中心拖拽。

这一边，随着几人的深入，天渐渐黑了下来，而此时不过才刚刚过了几分钟。

不光是天色出现了异常，他们车下行驶的路也变得越来越窄，两侧的芦苇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路知遥打开车窗，伸出手去触摸快要贴到车身的芦苇。

芦苇仿佛生出了灵智一般，在路知遥快遥拂上的时候摇摆了起来。

不论路知遥怎么拨弄，这片芦苇都能在她触摸上自己之前避开她的动作。

正当路知遥起了兴致，想要用蛮力拽过来一株芦苇时，一种几乎不可闻的奇怪味道涌了进来。

这种味道并不难闻，却让她感到莫名的厌恶。

而除了路知遥以外，其他人却像是全然没有感受到这种味道一般。

顾璟第一时间发现了路知遥略显怪异的表情，询问道：“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路知遥没有先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立即将车窗关了。

看到了路知遥的动作，顾璟虽然迟疑，也照着她的样子关上了自己这边的车窗，前面的常九和小六都不需要吩咐了，紧跟着照做。

可就算关上了车窗这股味道也没能消散。

路知遥的脸慢慢凝重起来：“你们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吗？”

常九和小六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顾璟意识到了路知遥话里的意思，刚刚才稍微放下的防备，又被提了起来。

“阿遥的意思是说，你闻到了一种我们都没能闻到的奇怪味道？你能肯定吗？”顾璟缓缓握拳，若真的是只有路知遥才能感受到，那这里的危险程度要远远高于他之前所想的那样。

“嗯。”

是该重新评估这里面的危险程度了。

“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继续走。”

沉默会最大程度地削减士气，在这种情况下，与其去另寻那不存在的出路，倒不如埋头往前，前面等着的还说不准是危险还是生机。

那股味道就像附着住路知遥一样，哪怕他们走得再深入，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既没有随着深入而变得浓烈，也没有随着时间过去而消散掉。

面对顾璟眼神的询问，路知遥只能摇摇头。

她不是没想用精神力去探测周围的路，只是得到的反馈从来没有变过，周围的芦苇就像是笼罩在他们头上的巨网一样，阻挡着她的视线。

她的身体又经受不住更多精神力的冲击。

路知遥额头浸出薄薄的一层汗水。

“给。”顾璟递过来一张手帕纸。

“嗯？”迟疑了一下，路知遥接过了这张纸巾，上面还印着萌萌的卡通图案，属实是不像是顾璟的风格。

“和你一起的那个女孩硬塞给我的。”顾璟看到路知遥盯着纸巾上的卡通图案，于是解释到。

顾璟一向不会随意手下别人的东西，但当那少女说出“知遥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图案的纸巾了，但她总是记不住带着，当她需要的时候，就当作你帮我递给她的”时，他却鬼使神差地将这包纸巾留了下来。

这样也算是跟妹妹拉进了距离，顾璟如是想着。

“寸心？”路知遥有些惊喜，许久未见方寸心了，她还是很想念之前方寸心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模样的。

“谢谢。”路知遥此时的心情很好，这声道谢也比往常敷衍的那种多了许多真诚。

少女眼含笑意，虽然说着道谢的话，注意力却全然不在自己这边。

她看那纸巾的眼神都比看自己深情。

这声“谢谢”让顾璟感到莫名的欣喜以及不知从何升起的失落。

“嗯。”顾璟轻声应下。

全然没有想起来方寸心的另外一个嘱托。

“等你把纸巾递给知遥时，别忘了强调这可是我方寸心给她准备的！”

至于他有没有答应，他不记得了，这也不是很重要的事。

终于芦苇还是覆盖住了前面的路，再往前走便只留下了仅供一人通过的小路。

“我们是不是快到这怪物的老巢了。”常九咽了咽口水，紧张又兴奋地说道。

“或许，下车吧。”对比常九的语气，顾璟就显得更冷漠稳重一点。

别说听不出有分毫的忐忑，就连语气的起伏都没有。

刚打开车门，浓烈的腐烂气息就扑面而来，受到直冲冲攻击的常九差点就要趴到车上狂吐不止了。

由于常九是先开的车门，受到了迎面而来的暴击。

其他人受到的冲击也不小，但都第一时间屏住了呼吸，脸色还算过得去。

好不容易适应了和这股味道共存，常九一转头就看到了横躺在一堆芦苇里半残不缺的尸体。

尸体的大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