殒命
后便将那些依赖之心收回来罢。
乔翊齐和四郎去世后,退缩在新兴的现任太原王林兆兴派人联系了姜忻。老太原王战死后,他们家的封国被胡人占据,并州南部被封锁,继太原后,乐平也被羯、羌蚕食。姜忻想了想,太原王的趁火打劫,倒也能如了她的意。把雁门一万多兵士连同雁门都给了太原王,也好和六郎、九郎一起去建康去。
只是没想到太原王与六郎、九郎谈了一会话,他们两个竟然想留下来帮着太原王了。
“母亲,我还是忘不了父亲和大哥的仇。”六郎昀修表情阴郁,打断姜忻想要说出口的话,“我想要成都王死!”
姜忻看着昀修,视线落在他紧紧握成拳的双手上,想起来因自己的阻止,成日酩酊大醉的六郎和郁郁寡欢的九郎,张了几次嘴,最后只化为了一个字,“好。”
“我带着你们五哥要去建康了,若是你们改变了想法,太原王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也会放你们离开的。”
九郎来到雁门的时候,曾经说过,大郎一开始试过无数方法,都不能蒙混过关将粮草运来。后来乔装打扮成羯人,伪装成行商路经上党时,却未遭到别人觊觎和欺凌。大郎怀疑,曾今的宋王刘泰手下的头号大将,如今的新赵王石韦便是乔祭。只是不论他怎么试探,乔祭都没有露面。
刘泰便是在上党自立的羯人首领,后来立国为宋。今年年初时,他手下将军石韦却杀了他成了新的王,改国号为赵。
所以姜忻决定沿着大郎以前运送粮草的密道再走一遍,去找一找,那石韦究竟是不是乔祭,自己的语儿又到底在哪里,当年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万多兵马也算是股不大不小的势力,放在诸侯王之间,是能够影响战局的,若是没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是雁门的这一万多兵马,却是久经沙场,个个惯战能征,太原王视之若宝,也难为他从中扒拉出一百多个老弱病残,护送姜忻和五郎离开。
可惜的是,姜忻在那条路上走了许多遍,到底没有找到乔祭,也没有机会见到大将军石韦。在上党屯留徘徊了两个月之久,看着已经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才不得已带上五郎又继续南下了。
回到洛阳,只见到处断壁残垣,一片破败之景。寒风在街头巷尾吹过,曾经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如今门窗紧闭,瓦片破碎,显得落寞而凄凉。
出了上党后,换成汉人的打扮的一行几十人,浩浩荡荡的反而成了铜驼街上引人注目的了。当年士族出行时,只仆从都要多过百人,奢靡的连步障都要绵延几里,那样的场景,如今的洛阳人,怕是几年都没有见过了吧。
“母亲!”十四郎步伐蹒跚地走来,身形好似已经失去了肌肉的支撑,骨骼在薄薄的皮肤下若隐若现,突出的肩胛骨和嶙峋的手骨好像是山峰沟壑,双腿如两根枯枝,在风中摇曳,脸颊凹陷,表情诡异而怪诞,衣物空荡荡地挂在身上,比之五年前还要消瘦,奇异的是,精气神倒比以前好了不少。
“你身体可还好?”
“大哥给我留了一颗丹药,叫我留在洛阳,好来接应父亲母亲。”十四郎上突然现出了怪谲的餍足,眼神也变得模糊而迷离起来,“我服用了后,身体着实变得好了起来。只是多方打听下,再也没找着那样的丹药了。”
“所以,你又开始服用五石散了?”姜忻语气平稳而淡然,“你手里的银钱不够了,便将乔府给一点点拆卖了?”
乔府的一花一草,都是姜倾莹布置而来,如今大片荒废的空地,叫人看了不明白都难。
“母亲可冤枉我了!”十四郎突然面色潮红,深陷的眼睛猛得瞪大了,“大部分可都是大哥卖的,我才卖了些边角。比起五石散,大哥才是挥金如土,日费万钱呢。”
听到他好似在诋毁大郎的话,本该大怒的姜忻,心里却出奇的没有什么恼怒的感觉,只有一些淡淡的悲哀和怆然,也旋踵即逝了。
“你的身体如今也好些了,是继续在洛阳还是随我回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