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血
秦岸这几日日以继夜地查找各种资料,福来的弟弟福清终于能够被允许进书房,替他搬书打下手。
他虽不知池澜为何执意要搞明白那些符文,但她想要做的,他能帮得上忙的,他都会义无反顾地去为她做。
他将查好的字意写在纸上,打算亲自送去蘅兰居。
福清心疼地瞧了眼他眼底的淡青和眸中的红血丝,连忙劝道:“郎君郎君,还是由奴来送吧,这些日子您不听大夫说的安心静养就算了,还每夜熬得这般晚,身子恐怕吃不消啊!”
“我没事……”
“您可别逞强了,这东西还是由奴去送吧,您就安心歇息,也好让奴安心呐,不然奴就去告诉哥哥,说您又不听医嘱了。”
福清也过于能说了,这也是秦岸一直将他安在外院的缘故,因为年龄尚小,性格过于活泼了,做事不稳重,也特别爱说话,有时候实在是过于聒噪了,他喜静,所以便将他留在了外院。
“福来可还好?”
秦岸想起福来因他受了伤,心中亦不好受。
“您就放心吧,哥哥啊吃了您送过去的珍贵药品好得飞快呢,这几日都能下地动弹了……”
福清虽这般说,但秦岸还是觉得他这是在宽慰自己,打了二十大板,哪有那么快愈合的。
他暗叹了声。
“我库房之中还有一些珍品,你待会儿送完东西去那里拿回去给福来,让他好好养伤,等完全养好了再回来。”
福清为他对哥哥这般用心感动,连连应声,“欸欸欸!我一定会跟哥哥转达的!”
秦岸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福清拿着折好的信纸跑了出去,又跑来回来,将房门阖上,最后跑去了蘅兰居。
“表姑娘!表姑娘!”福清笑嘻嘻地跑向她,冲她行礼后,将东西递给她,“这是郎君让奴拿给您的!”
池澜知他是谁,放下手中的活计,接过信纸,笑道,“你哥哥可还好?”
“嗯,一切都好,多谢姑娘惦记!郎君送了很多珍贵的草药也叫了大夫,现在已经能动弹下地了!”他咧着嘴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和两腮边的酒窝。
池澜也被他的笑容感染到了,松了口气,让莺莺将她准备的药品拿给他,福清连忙推辞。
“拿着吧,那日也怪我没有为你哥哥求情,害他受了这苦楚。”
福清感激一笑,“好!多谢表姑娘了!”
“嗯。”
池澜见他还站在,问道,“可还有什么事?”
“奴、奴是想要跟您说……”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您可不知道,郎君为了帮您找东西,这几天几夜都没怎么睡,不,都没睡呢!日日夜夜窝在书房之内,点着蜡烛燃着油灯,伏案看书,短短两三日都消瘦了不少!眼底的乌青,眼里的红血丝看着可吓人了!”
他话语讲的铿锵有力,充满感情,池澜怔了怔,也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笑,他见状,摆了摆手,解释道:“姑娘您别误会,这些话是奴想要跟您说的,并非郎君的意思……奴也不是让您怎么样,只是想让您多去瞧瞧我们家郎君,只要您来,郎君一定会比您没来之前开心!而且,您来了一次,郎君能够高兴好几天呢!”
池澜笑着,逗他,“那你们郎君之前都不开心吗?”
“没有,”福清摇了摇头,稚嫩的脸上出现伤感的表情,也像是在为他感到遗憾,“大爷时常在外,就算回来了也不怎么关心郎君,他只会问郎君的课业学得怎么样了啊,会出题考他,每回郎君都答得特别好,就连夫子都满意,但是……”
他愤愤,“但是大爷却不满意,每回这时候他都会从其他地方冲郎君挑刺,还将郎君锁在书房里,不好好想清楚问题就不能吃饭不能出来……奴也不知道郎君错在了哪里,大爷,大爷就是看不惯郎君……郎君听话他不满意,郎君不听话他也不满意……”
他说的很激动,一股脑想要将他对秦义对待秦岸不好的怒火都发泄出来,声音不断地提高,池澜使了个眼神,让莺莺将门窗阖上,再瞧瞧外面是否有人。
“那不是还有老太太吗?老太太也很心疼你家郎君啊?”池澜听完眉头就没舒展过,淡声道。
“老太太,唉,老太太对郎君虽好,但她也许久不管事了,她也是听大爷的,谁让大爷是咱们府上官职最高的那个……”
福清叹了口气,自己将话说完,也意识到这些话不该对着她说,面露尴尬,两股战战,也害怕被人听到惹出了什么麻烦。
池澜温声安抚他道:“你别紧张,今日你出了这里,这些话都当做没有说过,不用害怕,我也不会向谁告发你的。”
“多谢表姑娘!”
福清心生感动想要叩首,被莺莺拦了下来,他现在只想给自己一巴掌,哥哥说的没错,他的嘴就像是没个把门的,一说激动了什么话都能往外面倒,也怪不得家里人不愿让他挨着主人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