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宫人娇俏的小脸有些泛白,惊慌地道:“婢子不敢胡言,请陛下前往一观。”
齐静涛心底一沉,瞥了一眼面容清秀可人的宫女,眼中划过一抹暗芒,让大臣们在此等候,自行跟着宫女前去了。
等到了一处偏殿,齐静涛才看到自己的女儿正指使着先前她开口要的那几个人捡地上的馒头吃,那馒头上面沾满了泥土灰尘,明眼一看便是不能吃的,可那几人一边抢着往嘴里塞,一边惊惶地看着齐君。
见到齐静涛来了,小齐君不闪不避,上前见礼。
“你为什么这么欺负他们呀?”
小齐君双眼一眨:“我只是和他们玩而已,以前他们就是这么和我玩的。”
闻言,齐静涛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哦?那你继续和他们玩吧,有什么想和他们玩的的吩咐宫人去做就行,别脏了你的手。”
这个女儿聪慧,所以齐静涛并没有明着说,你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甚至还要宫人来帮着欺负他们。
说完,齐静涛带着引路的宫女走了,后来齐君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宫女。
想来也是,那宫女怀揣着不可告人的心思找来齐静涛看自己的女儿欺辱玩伴,如果齐静涛对发妻和女儿没有太深的感情,会是什么后果呢?
显而易见,你教出来的女儿如此残暴,还配做开国皇后吗?
但是齐静涛和发妻感情甚笃,自己叛逃在外,妻女在洛阳受苦,心内愧疚补偿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因此而厌弃她们呢?所以,那宫女的如意算盘打空,即便是再重的惩罚,也是她自作自受。
后来齐静涛寻了个由头将这些家族发落,掌事的人到欺辱过妻女的人,一个都没放过。
有的人当场喊冤,说我们没欺负过她啊!
初登大宝的君王冷笑:“那她们被欺负的时候你们不是在旁边看着吗?”
至此,朝中无人再敢惹王梓怡母女俩。
后来齐静涛怕妻女触景伤情,又因各种政治考量,便定都在了长安。
到长安的那日,齐静涛亲自领着女儿去了给女儿所选的宫殿,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少年,锦袍墨发,犹如天上的仙童一般。
“这是相崇的弟弟,叫相鹤,以后让他陪你玩好不好?”
面对着多有亏欠的长女时,齐静涛不似在外那样威严,如同寻常百姓家的父亲一样,笑呵呵地哄着女儿。
小齐君盯着相鹤看了半晌,才道:“我认识他。”
齐静涛有些惊奇,就问她:“你在哪里见过他吗?他今天才到的长安。”
小齐君却不回答,盯着小相鹤看了一会儿才说:“那就是我记错了。”
齐静涛看着两个幼小的孩童,心中升起一阵疑惑,看这俩小孩儿的神色,可不像是记错了啊!
自然没有认错,在齐静涛走后,小齐君才开口。
“两年前,谢谢你了。”
小相鹤冲着她微笑,当时相鹤也就是十二三岁,长相却已极为出彩,眉间还被家里的女眷点了朱砂,许多宫娥戏称这是观音大士身边的童子下凡了。
“那你不要告诉陛下之前见过我的事,好吗?”
小齐君点点头,两年前她被人抓到洛阳城郊外的庄子上,那伙人是打算弄死她的,结果不巧遇到了带着随从出来游玩的相鹤,白衣小童高傲地指使着随从将那伙人打了个半死,还十分和善地给小齐君包扎伤口,又给了她伤药。
当时的齐君年纪小,并不清楚为什么这件事不能让父亲知道,直到知道了相氏的奇特之处,才想明白。
相氏善预言,主支族人个个身具奇能,身为族长之子的相鹤,又怎么可能是单纯之人呢?
后来相氏受封异姓王,远离长安,齐君也就没有再见过这个救命恩人,直到……
“是我太自负了。”
村外,形容狼狈的白衣郎君微微垂首,颇有些垂头丧气的意味。
因为自负,才会在一开始露出马脚,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却没想到被面前的女人勘破。毕竟谁也不会想到,相氏一族会有图谋天下的野心。
世人皆知,相氏族人乱世为民出世,太平年间则隐于相地,不问世事。可偏偏齐君从一开始就在提防相氏,以至于相鹤一开始到长安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就已经起了疑心。
他的出现,和西南叛乱相撞的时间太巧了,让齐君不得不怀疑这其间的联系。相鹤心里清楚,他一旦无故出现在长安,齐君心内必定起疑,届时西南有各郡响应叛乱,即便朝廷派兵镇压,也不会想到西南已是官|匪勾结之态。
他在长安牵制齐君,西南大事必成,怎么也想不到,齐君竟然亲自领兵剿匪,甚至还把自己这个行迹可疑的人带了来。
恍惚间,相鹤仿佛想起来父兄临终前对他的告诫。
“人贵在知足,着迷着相,情深不寿。”
相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