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
体。
……
耳边潇潇雨声渐渐停歇了,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带进了几缕清透的明亮日光。
谢扶桑微睁双眸,看向了来人,竟是苏合。
苏合方一进入残败的破庙,便看见了倒在地上的谢扶桑。
她急忙上前,蹲下去将谢扶桑扶了起来。
“你怎么躺地上了,桑桑?”苏合问她:“可是晕倒了?这地上如此阴凉,也不知你在这地上躺了多久,你这身体怎受得了?”
谢扶桑身上还是有些无力,她能瞧见苏合口中开开合合,只是苏合说话的声音传至她耳中后,便模糊不堪,拼揍不出一个完整的话语。
她强打着精神,从怀中的药袋里摸出一个药丸,仰头眼下,须臾后,她终于有了些气力,耳边的声音也清晰了些。
她听到苏合问她:“你今日为何邀我来这破庙?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们江府的车夫竟也晕倒了。”
谢扶桑猛地攥住了苏合的手臂,她唇色苍白,映衬得整个人都虚弱了几分,眸中疑惑、惊惧交织在一起,声音断断续续还带有几丝沙哑:“你说什么?我邀你来的?”
苏合也被谢扶桑的反应整懵了,她问道:“不是你邀我来的吗?谢府的守门侍卫明明是这样向我传话的啊!”
谢扶桑如今脑中思路不甚清晰,她强撑着力气,被苏合扶着从地上站起,扶住门框,走到了门外。
阴雨不知何时停了,太阳也隐隐露出了小半个,金黄的日光穿过厚厚的灰色云层洒向地面,照向了青石板上清澈的积水,反射出了一个个银色镜面。
庙外完全没了她晕倒前见过的刀锋相见的激烈场面,地面上甚至一丝血迹都未曾留下。
街道上宁静安详得仿佛她记忆中的画面只是一场噩梦一般,可却比梦真实了太多。
苏合上前扶住她,眸色担忧:“你怎么了桑桑?你别吓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扶桑未回答,只是急忙问道:“青云呢?你可曾见过他?”
她眸色中担忧、恐慌与害怕交错复杂地融在了一起,尽数映入苏合的眼帘,苏合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她急忙侧头对连翘说;“你快回府看看,青云是否在府中?”
谢扶桑心头凉透了几分,青云怎会在府中?她明明亲眼瞧见青云被黑衣人的利剑刺中了腹部。
只是,青云一直安分守己,也未入仕,究竟是什么人想要杀他?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破庙。
城南破庙……乌氏国相!
谢扶桑眸中的神情顿时变得变幻莫测。
可若真是乌氏国相派人干的,他有何理由要杀青云?
难道是因一年前,万邦朝贡宴上她让他的女儿依素当众难堪了吗?
乌氏国相为了给依素出气,想报复她,但碍于她在大凉的身份和江宴的地位,不敢暗害她,也不敢暗害在朝为官的谢府诸人,所以,乌氏国相便找了一个身份地位无足轻重却能使她因此悲痛的青云?
那青云的尸身呢?可是乌氏国相怕罪证留下,引起两国争端所以将他的尸身带走了?
若真是这样,乌氏国相的心胸未免也太过狭窄了。
谢扶桑眸中如今尽是数不清的悲痛、懊悔和憎恨,手心不由自主攥紧,似乎如此便能压制下内心翻涌的情绪。
青云是被她害死的。
苏合的轻晃将她拉回现实,她低声开口:“不用了,他不在府里。”谢扶桑的声音很轻,似乎差点便融在了耳边拂过的风声里。
苏合疑惑,“那青云去哪了?”
谢扶桑闭眸,缓缓吐出一口气,“走了,去见他父母了。”
苏合问:“父母?青云还有父母?”她停了一瞬,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当年他是被人贩子拐卖的,家中还有亲人在世,他如今找到了亲人,与他们团聚了是吗?”
苏合看了一眼谢扶桑面上悲痛复杂的情感,说道:“不过这青云也是,走了也不同我们说一声,谢府又不会拖着他不让他离开,也难怪你如今如此伤心。”
谢扶桑苦笑了一声,未曾出言解释,她踩过青石板上的积水,走到江府的马车前。
老丘倒在了马车上,还在昏迷着。
谢扶桑扫了一眼他身边,眸光看向了老丘手中虚握着的剑,她捏住银色长剑的剑身,避开剑刃,将剑抽了出来。
她伸手从怀中掏出干净的白色手帕,轻轻擦拭了几下剑柄处,帕子上果然染上了一些膏状物体,虽然上面的残留量已经很少了。
这柄剑应是提前被人抹上了迷药,这迷药药效极强,一旦与人的汗腺接触,便会迅速渗入人体内,融进接触者的血液之中,发挥作用。
那些人得手后,将剑柄上的迷药擦去了许多,不过,他们应是走得匆忙,并未将剑柄纹路上的迷药擦拭干净。
谢扶桑眸色逐渐趋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