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
,只能独自一人埋在心底。
疼惜化作轻柔的吻落在她耳后细腻的肌肤上。
谢扶桑呼吸一滞,江宴身上清新淡雅的木兰花香裹挟着她的鼻息,如同温和的媚香,让她心跳如麻。
正常人小产一月有余,身体自是能恢复得七七八八,可她——
她如今的身体状况还无法与他行房。
谢扶桑微微侧头避开了江宴的吻,轻轻拉开他的手,向里侧移了移,柔声说:“时候不早了,睡觉吧。”
江宴感受到了她方才身体一瞬而过的僵滞,她似乎是在抗拒与他的亲密。
她好像,厌倦他了。
一种恐慌感自心底滋生,霎时如同雨后春笋般布满整个心房。
转眼间,暮春将尽,春寒却仍未有退散的迹象。
军营内,江宴书房。
“可查到了,她,因何流产?”
江宴视线一直落在木案上的公文上,并未看向白及,可浑身神思却半丝都未放在手上的公文内,全部都会聚在了耳畔。
他等候许久,都未见白及回话,只好抬头看向他。
白及面色犹豫为难,似在拒绝开口。
江宴的心陡然乱了几分。
白及顶着江宴犀利视线的审视,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悄悄攥紧。
他本以为夫人流产之事查探起来应很是麻烦,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几乎毫不费力便在城中的一间药铺内查到了银花购买落胎药的记录,时间是正月二十三——清晨。
那几日,夫人一直待在府中未曾外出,便否决了夫人因意外导致流产的可能。
他查来查去,最后只能将唯一可能放在了银花购买的那副落胎药上。
银花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她购买落胎药定是得了夫人的首肯,且银花当时还同时购买了多剂治疗女子小产后调理身体补气血的药。
他向药铺老板打听过,当时银花是拿着两幅药方前去抓的药,那药房上并未有落款大夫的名字,很可能便是夫人亲自写的。
夫人对此显然是知情的。
如此说来,夫人是有意让自己落胎的。
将军若是知道真相定是要伤心,他出于私心,想瞒下此事不愿让将军知道。
只是他如何都对江宴撒不了谎。
“你不说话,可是要我自己猜吗?”
白及垂下眸,此事若他不说,将军很可能会自己亲自去查,两厢比较之下,若是由将军自己亲自查出来,恐怕伤害性会更大。
他只好开口将自己所探查到的全部说了出来。
——
江宴心中像是被一块重石紧紧压住,窒息感蔓延至整个胸腔,胸中的强烈酸闷感悄无声息地向上蔓延,他只觉得神思都变得沉重了起来,他不敢去细想谢扶桑为何背着他将他们二人的孩子打掉。
可他越不想去细想,这件事的种种可能却似迎面吹来的春风,直往他心口灌去,涌入他脑海中如何都挥散不掉,吹得他的心干涩发冷。
逐鹿在朱雀街上疾驰而过,骏马矫健彪悍,惊得一众行人纷纷躲让,一些暴脾气的街头痞子正要朝马上之人破口大骂,可待他们瞧清马上之人面目时,怒火顿时被当头浇灭,众人低下了头,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几分。
江宴纵着马离江府越来越近,这几日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恐慌又升了起来,他不受控制地勒马放慢了速度,突然有些害怕回府质问她。
他怕从她口中得出的答案当真是他心中所想的,倘若她当真对他没了爱意,才不想诞下他的子嗣,那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之后,他们二人是不是连表面夫妻都做不了了?
神思有些飘离,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人熟悉的声音——“将军!有急事!”
江宴立刻勒马掉头,看向来人。
凌霄打马行至江宴身边,低语道:“卢寅忠被人救走了!”
江宴瞳孔微缩,面上霎时有些紧绷,他回头看了一眼府门口,不再犹豫,同凌霄架马去了城门。
空气中回荡着男子冷沉的声音,“他何时逃走的?”
“应不到一个时辰。”
……
卢寅忠的困兽挣扎终究只维持了不到半日,便于今夜亥时被江宴于冷宫搜寻到。
不得不说,卢寅忠此人的确惯会拿捏人心,若是一般人在得知犯人被人救走之后,定会封锁城门,亦或是在城中大肆搜寻。
而他却偏偏反其道行之,使自己藏身于上京戒备最严的皇宫之中。
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对自己操控人心的能力太过自信了,他自认为自己在皇宫做了二十多年的光禄勋,对宫廷布防守卫极其了然于胸,倒忘了别人也能了解他的心思,宫廷中亦有江宴与大皇子的眼线。
今夜乌云遮月,天空暗淡无比,江宴回府时正房的烛火还燃着,隐约还能从里面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