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荒垣道君向四海八荒宣告,将何生逐出家门。
何生在大荒山的山门跪了整整半个月,也没见到何今的身影。灵玉元君与兔儿已经告诉过他很多次了,何今出游去了,不在大荒山。他很清楚,何今真的不要他了。何生知道,但凡何今做出的决定,真的就再也没有回转的空间了。
何生心疼这样的何今,她总是这样决绝,无论悲伤,还是绝望,总是一个人躲起来承受,何生无从分担。何生希望自己还是棵瓜,而不是那个悲催的龙族身份。
他还没有去西海,西海那边天天来催。这半个月,就连敖徐宁也来过,只是他不是来认堂弟的。敖徐宁是来讥讽何生的,是他把何生的身份告诉了父君,他根本就不想看到何生天天在念念的身边。桥溪公主芳诞那日,何今与何生的亲密无间,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说什么姐弟,骗鬼呢。何生的心思,敖徐宁看的真真的。
敖徐宁根本就瞧不上这个鲤鱼精的儿子,西海势力水深得很,就凭何生能生存下来就不错了。一个毫无根基的人,敖徐宁如何能放在心上。
最后,何生自己想明白了,才起身去了西海。西海水君自然欢喜无比,只是何生要求,不改姓名。他不要姓敖,不要跟何今怨恨的人同姓。
何今确实不在大荒山,她将何生逐出师门,不再见他,不过是为了不与西海有任何干系。但是何今也见不得西海欺负了何生。何今早已不是西海那个势单力薄的小女婢,如今的西海,何今是安插了细作的。
只是何今没想到,何生这般不经事,短短三个月,他就向西海水君自请去寒水潭除去恶蛟。这只恶蛟在西海之邻的寒水潭蜗居数千年了,渐渐已经成为西海的威胁,只因他本事高强,又会变化之术,连西海水君也曾吃过亏的。西海水君率众围剿,却铩羽而归,寒水潭被搅了个天翻地覆,却依然找不到恶蛟的洞穴。
西海水君忍了这只恶蛟数千年,也只是纵容了他越来越不把西海放在眼里,在西海中欺虾霸蟹都是寻常之事。更有甚者,西海一些部族,渐渐有摇摆之意,彻底触动了西海水君的底线。
敖徐宁自请去寒水潭除去恶蛟,不想玉凝娘娘舍不得儿子受苦,终日在西海水君面前哭哭啼啼,仿若整个西海都欺负了他们母子俩,西海水君苦不堪言,最终还是何生出面,代替敖徐宁去寒水潭才罢了。何生心思纯良,他是需要一些功绩来证明自己,才能在西海立足的。
那只恶蛟已经修了上万年,如今正值突破之际,他急需要找寻门路,尽快提升,要不然还要苦苦修个数十万年。而他听闻何生要来,心情十分愉悦,虽然何生的血统不纯,但怎么说也是一只龙,恶蛟觉得,喝了他的龙血,吃了他的龙丹,这功德才算圆满。
敖徐宁不费一兵一卒便轻易除掉了何生,自何生入了寒水潭之后再无消息,凶多吉少,这个消息在西海连个水花也未曾起涟漪。别人皆不在意,但是何今很在意。
何生在地牢之中待了不知道多少时日,他知道自己命如草芥,根本就无人在意他的,连师父都不要他了,更何况是别人。当何今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是不敢置信的,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何今。
何今一身浅灰色的道袍,站在地牢之外,还是记忆中的样子,何生已然泪眼婆娑,哽咽道:“姐姐。”何今面无表情道:“哭什么?本座最讨厌眼泪了。”何生忙拭干眼泪,生怕被何今厌弃。
“姐姐怎么来了?”何生轻声问道。那何今淡然说道:“我与嵇毋妖君有旧,此番前来贺嵇毋妖君寿辰。听闻小阿生在此,特来看望。嵇毋妖君对小阿生赞赏有加,反正西海已无你的立足之地,小阿生不若投靠嵇毋妖君,如何?”
何生作揖道:“姐姐之命,不敢不从。我愿意跟随嵇毋妖君,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何今微微有些诧异,很快就让看门的小妖,把门锁打开,放了何生出来。何生抱住何今,眉眼温柔道:“姐姐,我很想你,很想你。”
何今干笑道:“乖弟弟,姐姐也很想你。自上次我不得已把你赶出门去,我就日日后悔,不想今日相见,弟弟快随我去拜见嵇毋妖君吧。”何今被何生紧紧地抱着,无法挣脱,不曾想,何生一把匕首插入了何今的后背。
何今的容颜散去,露出嵇毋妖君的真容,嵇毋妖君冷笑道:“果然有些本事,你是如何识破本君的?”何生不屑道:“丑八怪,你听好了,我姐姐从来都是自视甚高,桀骜不驯的,她唤惊天魔君都是叫惊天小儿的,怎么可能称呼你这个不入流的妖怪为妖君?你不配。”
嵇毋妖君不怒反而笑,“好一个荒垣道君的弃徒,若是她老人家知道,她的弟子对她有些非分之想,你觉得她会怎么对你?”何生矢口否认道:“你胡说,不要血口喷人。”
“呵,难道每夜那些旖旎的梦境都是本君做的不成?本君恰好都欣赏过了,这些梦境,看的本君都面红耳赤的,哎呀,还真不害臊。”嵇毋妖君讥讽何生道,“恼羞成怒了?是不是想杀我灭口,可惜,本君就不奉陪了。忘了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