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凡危长瀛没练天魔功,她必杀他不可!
晏犰见她身上带着戾意,终是忍不住询问道:“小九,你怎这般又出来了,可是那大长公主不愿意?”
容歌压下心底暴戾,抬头瞧着晏犰。
少年轮廓,犹显稚嫩,英俊的眉目,明亮的眸底带着些许纵容、放纵地温柔,有种属于兄长,可以信赖地仁厚。
容歌有一个同父同母的哥哥,唤做容璟,是并肩王府的世子,和皇子们称兄道弟。
她认那是自己的哥哥,可这个哥哥,她只愿唤做王兄。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容歌始终在心底把晏犰当哥哥,一如亲人般的哥哥。
她莫名舒展了眉眼,一如不曾见过危长瀛般,向他展颜一笑,傲娇地一仰下颌:“她爱愿不愿,和我无关,大不了再等两年。”
只要蛊毒一解,待至十八岁,不管小夫子愿不愿意,她抢了他去,生米煮成了熟饭。
有了小卫东篱,还怕大卫东篱不爱她?
晏犰仓促移开视线,只觉耳根烧得厉害。
待小九解了蛊毒,再等一年,他便可向圣女求娶小九了。
两人心意不相同,却同时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不时对视一笑,青梅竹马的少年少女,若在夜下观,倒也登对。
-
三道书院极多规矩苛刻,却有一点不错,上学时辰很是照顾这群养尊处优地贵人。
容歌做了一夜噩梦,直到破晓时分,方才盘坐榻上,算是养了会儿神。趁着云晓这几日不会出现,让晏犰去寻个别处宅院。
只两人把荷包翻个底掉,笼统才凑出百两银子。
上辈子的容歌自是不缺银子使,当着代掌天子权的太后,又非什么一心为民的善类。自然要把妖后的臭名昭著落在实处,只把国库银子当内帑使。
过惯了上辈子的奢靡,重生后的容歌一应之物,非绝无仅有的好,坚决不用。纵有老妖婆的赏赐,又有粮行的产业,银子也止不住这样用。
容歌眼见再不出府便要晚了课时,随口道:“京城有家文人宅,唤做沉心阁,晚上无人,你我去借些银子使。”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府。
上辈子的沉心阁,就是连她这皇太后也有耳闻,沉心阁东家一年赚得银子,堪比大懿一年国库岁收。
她不是没动过歪心思,趁危长瀛带顾成邺忙着统一五国,唤来了那东家。
她本以为,把产业遍布天下的沉心阁东家,会是个精明的中年人,不想却是个儒袍的青年人,言行回答间不卑不亢。
她记得那人似唤做御长风,有些武功,着实粗浅,前世那一面之缘,也算是旧人。
她问旧人借些银子,纵不告诉旧人,正如小夫子所言,这叫做天下大同。
换了一身儒袍儒冠的容歌,堪堪赶上敲钟前走入斋心殿,径直走向昨日所坐处,邻座的位子却是空的,南霁竟没在。
容歌见先生还没来,再寻了后间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三击钟鸣响起。
儒袍夫子,身侧跟着抱着一叠试卷的道童,一前一后入了殿内,立在高台,朗声道:“今日测试答卷,由院长出题,得甲者可在一月后,参加院长所举行的休沐会。”
休沐,还有休沐会?
容歌这个才上学一日的新生,着实想不通。可见高台上立着的并非是昨日的那位中年夫子,只得静下心,待道童把试卷发至桌前。
黑漆桌面,规整摆放地笔墨纸砚是专供皇家的贡物。
容歌自是看不出到底哪里好,她学的君子六艺是囫囵吞枣,所学所听,皆在脑里,若问自能背出,若说懂不懂,需见仁见智。
小夫子曾夸她:“过目不忘、文采飞扬。”
危长瀛却言:“洁篪熬牙,可见不通其意。”
莹白长指,对着大开的窗,很是嫌弃地捏着试卷,在天光下仔细瞧着试卷,大致扫见几句话,容歌眼皮子直跳。
答自是能答出,问题是她的字不好见人。
坐在容歌身后的小姑娘,看起来不过与容歌同等年岁。娇小怯懦地模样,似鼓了天大的勇气,涨红了一张脸,这才怯怯扯了扯容歌的袍角。
小声地问:“麒麟郡主殿下,能不能借我笔纸一用?”
容歌捏着那张纸,转过头。
小姑娘飞快地低下头,恨不得钻到矮桌之下,低着头,声若蚊蝇地指着自己格外干净的桌面,解释道:“我家,没银子,所以……”
容歌打眼扫了眼大殿矮桌,见黑漆矮桌,果不是每个桌面都有笔墨纸砚。
可奇怪地是,每个靠窗的桌,都摆着一套笔墨纸砚,似专意给喜欢靠窗而坐的人准备的。
容歌转过头去,看着自己矮桌上的贡品笔墨,忽而微眯了眸。
天家贡品,顾明月可没那么细心。
她脑海突然浮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