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桑骂槐
杨文昭摇头,声音有些低沉。
褚御风语气里有些揶揄的意味:“怎么?你也被老婆抛弃了?”
“……”这话说的,让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
杨文昭不禁挑挑眉,略微思索一会儿,再次轻轻摇头:“没有。”
“哎呦,真的假的?”褚御风喝了口酒,调侃笑道:“我还以为咱哥俩是同病相怜。”
“……也算是吧。”同病相怜。
杨文昭依然皱着眉头,显得眉目更加深邃:“我也是有点苦恼。”
“都说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期。”褚御风目光紧紧盯着二团营房的方向,声音轻飘飘的,“喝酒吧,都在酒里了。”
杨文昭还是拒绝,坚守底线:“军纪严明,必须遵守。”
“杨团长,现在没任务,不算违纪。”褚御风丝毫不在意这些,又喝了一口,嗤笑一声,“都说借酒消愁,喝上几口什么烦恼都没了。”
“可结果却是愁上加愁。”杨文昭替他补完剩下的话。
褚御风又豪迈地笑了两声:“是啊,世事无常,明明想忘却烦忧,可天不遂人意,结果是越记越深。”
“你和方承……”杨文昭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问才合适。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褚御风收回视线,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听高奥说起过,你和你的未婚妻也和我们一样。看你这副样子,我们俩还真同是天涯沦落人。”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杨文昭口中念着诗句,破天荒头一回有了实感。
褚御风换了瓶新的烈酒,浅尝一口,辣得情不自禁半眯起眼睛:“要不要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好歹我也是过来人,有经验可以指点一二。”
杨文昭轻笑一声:“失败的经验吗?”
“诶!”褚御风不赞同,这叫什么话。
他拍拍杨文昭同样宽厚的肩膀,显摆道:“方承再怎么样,我也知道他心里有我,只是在和我闹别扭而已。”
“你就这么确定?”杨文昭倒是好奇起来,“方承可是说过,你们已经彻底结束了。”
“彻底结束?”褚御风自嘲一笑,紧接着起身再次看向二团营房,唯一能见到的方承的窗户位置一如既往紧紧拉着窗帘,遮得密不透风。真是心狠,他什么也看不见。
可是……
“他离得开我吗?”褚御风声音轻飘飘的,语气却很笃定:“我们相依为命二十年,情同亲合、骨肉相附,早已经分不开。”
“……”杨文昭沉默一会儿,低声说:“我要是有你的半分笃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