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
辛有问:“夫人怎么称呼?”
没等冯氏先巧言修饰一番,白雅如自己开口道:“我姓宋。”
想看辛有会是何反应?
辛有略惊讶地垂下目光,没有想到白雅如真的会来,而且这么快!
冯氏一见辛有的态度老实,忍不住要为己方放些声势,板起脸道:“大胆商女,竟敢让夫人屈尊来见!我倒要看你受不受得起?”
阿景见客人无礼,生气地向辛有看看。
而白雅如已不耐烦地阻止:“阿保,你这是干什么?”
冯氏被堵了嘴,很快不言不语地拿出帕子,去擦拭旁边的一把椅子,免得白雅如站久了脚酸。
椅子上洁净滑爽,冯氏的帕子连浮尘都没沾上,让冯氏忍不住又把椅子的边角,褶子都检查了一遍,最后对这洁净很是满意。
如果公府院子里的丫头们有这么细致的手脚,冯氏日常就能少发不少脾气。
白雅如坐下后,辛有去用陶壶煮茶,微侧着身,温和地问:“夫人喜欢吃什么点心?若不嫌弃,请容我略作招待。”
因为宋嫒薇常说起丰乐斋的点心,白雅如后来知道那些她爱吃的,又被冯氏悄悄丢掉的点心是辛有做的。面对辛有这般年轻,美貌,又能干的‘情敌’,白雅如的感觉一直很矛盾:辛有是值得赞赏的姑娘,却占有了她夫君的心意。
白雅如从小受到的教导,嫁入宋公府后被婆母寄予的要求,以及必须成为宋兆云眼中的‘贤妻’,都不允许她泄露自己的嫉妒和痛苦。
所以,白雅如当时默许冯氏为她去处理这个麻烦,也是一种不甘心的任性。
看着眼前安然,无害的辛有,白雅如矛盾的心情又开始上下翻滚,挣扎一番过后,她诚恳地说:“我喜欢你做的桃蝶酥。”
辛有微微一笑,将煮沸的茶水倒在瓷盏里送给白雅如,带着阿景去铺子里取点心。
白雅如拿起茶盏,闻到清醇的茶香不禁心生欢喜,冯氏着急地提醒:“夫人,怎么还喝她的茶?这种粗茶哪能入你的口?”
白雅如秀眉一挑,无奈地问:“阿保,你在怕什么?瞧你这紧张的样子。”
冯氏一愣,连忙松了松肩膀。
辛有回到桌边放下点心,白雅如问:“辛姑娘,这是什么名茶吗,味道真好。”
辛有道:“不是稀有的名茶,是山里农人自己采的云雾,炒得倒是恰到火候。”
白雅如问:“是在哪里买的?我想买些带回去,我家大人肯定喜欢。”
辛有道:“是在这条街最西边的街口上,叫四方茶庄,向他买新上的云雾就对了。”
白雅如抬头问冯氏:“阿保,你听清楚了?现在就去吧。”
冯氏被派走后,辛有和白雅如之间的气氛慢慢转向简单,但是,当面向情敌承认自己做了一件有些阴险的事,对白雅如来说还是太难了。她不禁转念想:是不是该听冯氏的话,干脆不要理会或避重就轻?把麻烦和责任都丢给别人?
白雅如烦恼地打着腹稿,几次欲言又止。
辛有其实也和白雅如一样,一边权衡一边顾虑,不懂白雅如到底想如何解决?
终于,辛有下定决心,指着对岸的茶楼道:“夫人看,前一阵子,总有一位大人坐在那边看着这里。我的一位朋友觉得奇怪,去查证后才明白,原来那位大人是在办公务。”
白雅如在这块后廊下坐了许久,一直对对岸的茶楼心有避讳,不愿追想初见辛有时的痛苦。
听完辛有的解释,白雅如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茶楼上的格窗,缓慢地问:“你说什么?”
辛有见白雅如完全不知,耐心地解释道:“宋夫人,宋大人在办一件和宫中有关的公事,是他亲口说的,千真万确。”
白雅如停滞的目光轻轻转动起来,脸色忽然变得绯红,润了润唇后道:“是啊,应该是这样。”
真相就是如此啊!白雅如顾不上对辛有抱歉,欢喜的心情盖过了悔意!忍不住在心里大喊:“天哪,看我做了什么糊涂事?我竟误会了兆云?相信他会偷看别的姑娘?”
一切如乌云散尽,白雅如带着无法掩饰的笑意,目光回到辛有身上时,心情依然矛盾,但不再有任何气恨。
她再次诚恳地说:“辛姑娘,你如此淡然地将理由告诉我,足以证明你的大度和善良,虽然几句言语无法挽回过去的事,就算是我欠你的人情。其实,我并不想给你造成很大的麻烦,不过事与愿违,被几个小人从中作梗,坏我本意。如果你有要求,尽管说出来听听。”
辛有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白雅如也许能帮她找到……
想了想后,辛有说:“我想请宋夫人教我写一份京中官家女眷的名册。”
白雅如有些意外,“京中夫人们的名册?你是不是想向她们推销点心?”
辛有只好承认,“恩,夫人和小姐们是最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