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雪天的路寸步难行，这是山治得出的结论。

他着急地计算着时间，万幸的是按时到达工作地点。

进门前他拍了拍肩膀的雪，在原地跺了几脚。

“山治！艾斯现在不太好……能帮我照顾一下吗？”萨博看上去十分着急。

“我还有别的急事，马尔科还需要一点儿时间才能赶到——”说罢，他便披上外套便匆匆地出门了。

“我等你好久了。”艾斯躺在床上看着他。

“艾斯，我可以做点什么吗？”山治一边摘下围巾，匆匆赶到床前。

他看见山治的脸颊被冻得通红，“先吃点热粥吧。”

山治倒是觉得新奇，因为艾斯通常更喜欢分量大的食物，他认为粥是两泡尿就代谢掉的东西。

但是山治喜欢喝粥，尤其在冬天。

山治向来会和艾斯吃一样的食物，如果能选择的话他会喜欢比较好消化的食物，他和艾斯都共同喜欢辣味食物，不过为了艾斯他也不吃辣了。

山治发现艾斯的脸颊有点红，便将掌心抚上他的额头。

温度烫得吓人。他立马拨打电话给马尔科，可是对方却一直无法接通。

他从口袋翻出小册子，途中香烟跟着一起摔在地上。

他并不擅长应付生病的人，这会令他联想到哲普，而且他从小到大没有生过病，因此他无法感同身受。

但他觉得艾斯现在真的很难受，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可以替艾斯承受所有的痛苦。

“我的脖子不太舒服。”他开口道。

山治走上前去将他搀扶起来，即使消瘦依然显得魁梧，他艰难地将对方的上半身往旁边挪了挪。

“这样好点了吗？”

“嗯。”他试图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

艾斯并不像平常与他调侃，而是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艾斯。”山治轻轻地呼唤他。

“我想喝点热水。”他看着山治。

待到山治回到房间，艾斯的脸色愈加苍白。

“艾斯。”

“艾斯。”

对方不作反应。

金发男人突然变得十分惊慌。

“我在。”

艾斯艰难地睁开眼皮，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艾斯，你还好吗？”

“我很好。”

骗子，明明看上去一点也不好。

他为艾斯找来退烧药，如今烫得像台故障的机器，常识告诉他应该将艾斯的被子裹紧，令对方尽可能地多出些汗来帮助降温。

可目前看来只是于事无补。

他着急地打开电脑搜寻词条，手机依然在不停地给马尔科拨打电话。

“您好——”

“请问是马尔科先生吗？”

“是的，公交车停运了，我正在路上走过来，艾斯的体温如何？”对方的周边有些嘈杂。

“我为他加了一床被子，可他依然——”

“天！赶紧将被子撤下来，将风扇拿过来！”

“艾斯无法像我们那么出汗。他受伤的地方根本无法出汗。”马尔科的声音十分着急，“我们要用风扇把他的温度降下来。再找一条湿毛巾过来，缠在他的脖子后面。只有等雪停了，我们才能叫到救护车。”

山治并不知道问题会变得这么严重。

几乎花了四十分钟，艾斯的体温才降到可接受的范围。

在等待药效极强的退烧药见效的过程中，山治在他的前额放了块毛巾，按照马尔科的吩咐，在他的颈后也放了块毛巾。

他为艾斯脱去衣服，在他的胸口盖上了一张薄薄的棉被单，接着开启电扇对着他吹。

他手腕上的疤痕清晰可见。

山治只是咬咬牙，假装视而不见。

马尔科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这儿，进门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为艾斯做全身检查。期间一直夸赞山治处理得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山治是第一次意识到，艾斯就像一只折翼的鸟儿，无助又脆弱，他只是近乎沉默地回应马尔科的提问，用“是”或者“不是”进行回答。

萨博发来一条信息。

——山治先生，我今晚会回来的比较晚，可以留下来照顾艾斯吗？

他几乎想都没想就回复了。

——没问题。

马尔科离去后，艾斯便沉沉地睡着了。

山治坐在床上一丝不苟地盯着他的脸，时不时用手腕内侧试探额头的温度。

他去厨房煮了一点热粥，如果艾斯醒来，这会十分适合他进食。在厨房忙碌一阵后，他又回到了艾斯的房间。

入夜后有点凉，他轻轻地阖上了门。

“山治。”他突然发出声音，“现在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