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水马龙
“大夫快快快,我家公子发高烧了!”舟澄端着手,一步三回头地走着,生怕自己领来的人跟丢了。
转而他见韩子辰已醒,并且坐在床上,倒也松了口气。
韩子辰前一刻要说的话,被舟澄打断,全部堵在口中,万般无奈化作一声叹息。
奚玉泽则撇撇嘴,好整以暇静观其变,她给大夫让出座位。
“这位公子身上受这么重的伤,还在外面凉风里跪了一个时辰,你这做妻子的未免忒狠心了些!”大夫先前于来的路上听舟澄讲了前因后果,又查验了病情,便替韩子辰抱不平,气得眉毛都支楞起来。
韩子辰赧然,舟澄急急摆手想解释,谁料原本平静的奚玉泽却不知被人猜中了什么痛点,立刻像只炸毛的猫一样,冲没眼力见儿的大夫吼道:“不了解情况就别瞎评判,再说谁是他妻子!”
奚玉泽太凶,大夫怕惹祸上身,一时哑口无言,他开了药方,留下提前准备好的一剂药包,完成本职工作后,就走了。
奚玉泽见韩子辰有舟澄照料,并且无碍后,也打算走,却被及时叫住。
“玉泽,刚才那些话你别多想。”韩子辰道。
奚玉泽不以为意:“没有多想。”
“那不谈谈了?”
“那次吧。”奚玉泽抿抿唇,若有所思,“我今天挺累的,你状态也不好,下次我们找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再谈。”
韩子辰穷追不舍:“那明天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城中出摊吗?”
闻言,奚玉泽犹豫了。
如果韩子辰真的陪她去的话,以他的脑子,肯定会事半功倍,但她对最近发生的那些事心有余悸。
“可你……你行么?”奚玉泽上下打量他,终是选择了事半功倍,“你还在生病。”
见所图之事有希望,韩子辰笑逐颜开,眼睛亮亮的,“你相信我,我保准明天会好起来!”
奚玉泽为符合他的话,煞有介事点头,然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事,立马挺直身,接着手指“唰”的一下指向舟澄,对韩子辰郑重地说:“他不准去!”
她可不想再生出一些有的没的的闹心事来。
韩子辰和舟澄面面相觑。
很快韩子辰同意了,说好,这正中舟澄下怀——明天终于可以悠闲一点了。
商议好事情之后,外面已是深夜,三人互安之后就休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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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眼来到第二天。
韩子辰精神爽朗,腿不疼了,腰不酸了,握起的拳头更有力了。
一切病症似乎都随他和奚玉泽关系的缓和而逐渐消失,果然天大地大愉悦的心情最大。
今天的韩子辰拒绝了舟澄让他坐轮椅的要求,只想帮奚玉泽搭把手。
舟澄看着韩子辰明朗的模样,不由觉得当初坑害奚玉泽的自己蠢透了,公子喜欢她,任何事都爱依着她来,自己非要去插上一脚,引火烧身。
舟澄漫不经心地坐在门槛上看屋外二人来回收拾,兀自摇头。
他们不会在一起的,先忍忍吧。
公子是朱门,奚玉泽是竹门,一点不般配,老爷和夫人绝对会反对他俩。
这样想想,他心里好受多了。
舟澄思虑的过程中,二人已收拾好东西,进城去也。
韩子辰老老实实地推着推车,而奚玉泽打了个哈欠,像是没睡醒般。
中途韩子辰问奚玉泽,“玉泽,我平日里没见你下地种过什么菜,这些是哪来的呀?”
阳光温暖地洒在大道上,奚玉泽今天很高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也不想去深究。她看着一旁的韩子辰意味深长地笑,“你猜呀。”
韩子辰被她明媚的笑容蛊惑住心神,低垂下头有些不好意思,轻轻说:“不太了解,所以恐怕也不太能够猜到。”
“嗯……”奚玉泽弯起眉眼,“是个秘密,等我们以后关系再熟络一点就告诉你。”
至于要有多熟络,全凭她直觉,看她心情。
韩子辰似信非信,不置可否。
到了柳城,奚玉泽说要给韩子辰展示展示自己那套经商策略,它即便拙劣,也还是要拿出来露露,见见世面的。
奚玉泽将自己往常一直用的那块价格牌,摆在摊前,再拿出舟澄前些时候买的锣,一下又一下地敲了起来。
城中的百姓还是很吃她这套,相较于韩子辰那般对顾客有选择性的做法,这个显然受众面更广,无论来人或贫穷或富贵,都很得其青睐。
眼下是奚玉泽的主场,韩子辰只好点头称是,未多言语。他静静地观察往来的各色路人,欲图想寻出一个更好的经商办法。
他上次的做法固然好,可花费成本太高,况且如果次数多了,也会消耗顾客的新鲜感,并非长久之计。
“喂,韩子辰。”奚玉泽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