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追,我逃,都插翅难逃!
“老大,你别丢下我!!!”
赶着阁楼扭曲的洞口关闭的一刹那,吕茂才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硬生生将脑袋挤了进去。
结果刚一冒头,就被七宝锤打了回去!
不过他两百年道行的水鬼不是白当的,靠着扒船、扒人、扒垃圾等的身体惯性,死死地扒住了圆形的门框,壮硕的虎背熊腰将阁口挤得咯吱作响,赶在仅供幼童穿行的阁楼散架前,钻了出来!
宁乐将七宝锤丢回了虚空之中,先他一步飞出的司白则全须全尾地站在一旁。
吕茂才委屈道:“老大,你干嘛又打我?”
宁乐撇了撇嘴:“打错人了。”
吕茂才:“……”
司白:“……”
铜锣的响声渐行渐远,想是村长一群人下山回村里去了。
明明刚才日头只稍稍偏斜,尚未西下,如今一半没入了地平线下,天色已经很是阴暗了。
得知宁乐不是在针对自己,吕茂才心态极好地翻篇了,抻着脖子四下望了望,问道:“我们刚才不是还在院子里吗?怎么转眼就上山了?”
司白:“这是‘鬼招魂’。”
所谓鬼招魂,是为道行高的鬼强招生魂。所招距离远近与始作俑鬼的道行高低有直接关系。但若是依靠特殊道具的话,可破除距离的难关。
宁乐嫌弃道:“你真的是死了两百年的水鬼吗?”
吕茂才挺直脊背,拍着胸脯委屈道:“老大,我志存高远、超越自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是只好鬼,哪会这些阴暗的鬼术啊?”
而后发现了盲点,凑近了宁乐问道:“老大,我怎么瞧着你好像长高了点。”
“吃饱了就能长高啊。”宁乐伸展了下四肢,的确觉得这条红色的蓬蓬裙短了点。
可这长得也太快了吧!
吕茂才惊讶道:“按照这个速度,老大,再过十天半个月,你就能长得跟我一样大了!”
宁乐骄傲道:“我本来就比你大。我乃盘古开辟混沌时所生,六道即我,我即六道。这具身体不过是我暂时栖身的躯壳罢了,自然是要长回我本来的样子的。”
虽然听不懂,但是:“老大牛逼!”
司白正观察着周围的地貌,闻言看向宁乐,自觉筛滤掉无营养的口水话,沉思了数秒后,说道:“这只鬼物特地招我们来此,前方又只有一条路,沿着这条路上山的话,应该能找到它的老巢。”
三人所站的位置为此山脉的半山腰,正如司白所说,前方只有一条蜿蜒向上的磴道供通行。
道旁林立着万古常青的松柏,此刻正无风自动着。
古往今来,松柏常被种植在坟墓旁,因其寿命绵长,扫墓时折上几枝带回插在门楣上,有福佑子孙之寓意。
千万年来,每座山脉下所埋尸骨累累,随岁月消失深埋于地底的坟包不计其数,漫山的松柏,自也无所归属。
宁乐却坐下不走了:“我腿酸。”
“老大,我抱你!”吕茂才殷勤地弯下腰,伸出双手,见宁乐不搭理自己,又接受度良好地背转了过去,“那我背你?”
宁乐指着司白:“你,背我。”
“……”
司白转头看向别去,无声抗拒着来自下属的胁迫。
吕茂才誓死捍卫着老大的地位,有理有据地指责起了司白的不是:
“小孩子长得太快了,骨骼容易缺钙,缺钙了就会膝盖痛,腿酸。老大可是你们局的在编人员,道长,你身为一局之长,不该以身作则,慰问、关心、帮助解决员工的身心健康吗?!”
因为司白盯着他的眼神过于犀利了,后半段他是躲在宁乐的身后说的。
言毕,又凑到了宁乐的耳边说着悄悄话:
“老大,你放心,道长要是不背你,回头我就打市长热线举报他,市长热线不行,就打国家公务员投诉电话,再不行,我写个万字血泪信,投诉到官网的邮箱去!”
这悄悄话既不大声也不小声,偏就让司白听见了。
“……”
司白沉默了半分钟,不知是畏惧万字投诉信,还是关爱幼童的淳淳之心觉醒,终于将赖在地上的宁乐背起。
结果刚一背上,后脑漩涡处的头发就被薅掉了好几根。
司白默默将始作俑者放下,改为单手臂抱着她,将她安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得了手,抱了仇,宁乐总算是老实了。
走一小段路的功夫,司白的鎏金黑.道袍消失,已经变换成了统一风格的纯黑色西装西裤。
吕茂才火眼金睛:“嘿哟,道长,换装了啊!我就说,黑色的西装西裤,一定是你们局的工作制服!”
他猥琐地搓完双手,指着自己说道:“回头麻烦你给新员工的家属也整一套。提前申明,我吕茂才绝对不是因为个人私心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