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枪
膛指着沈溪语开了一枪,沈溪语一瞬间慌了神,根本冷静不下来,她不自觉地扣动扳机,将眼皮紧紧地阖上,从来没用过枪的她凭着直觉开了一枪。只听“砰”的一声枪响,等她反应过来,哆哆嗦嗦睁开眼睛时,彼得已经倒在了地上,身上的鲜血止不住地向外流,淌了一地的猩红色液体。
奇怪的是沈溪语并没有中枪,她的脑子顿时像是爆炸了一般,原来傅向阳的银色枪里没有子弹,只是个空壳枪,她手里的这把枪才是货真价实的真枪。
雨夜和许御风早早就回到了小茅屋,不仅找到了麻婆草,还带回来不少能吃的野菜,让苏倩拿出去清理泥土。雨夜用石头将药草碾碎成泥,给少爷的伤口上敷好了药。等了许久不见大哥和沈小姐的影子,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起身刚要出去找人,就看到傅向阳踉踉跄跄扶着沈溪语走进来。
傅向阳先把手里的风衣包裹甩到了木桌子上,红红黄黄的果子滴溜溜滚出来,有两颗果子因冲劲儿太大刹不住,掉落在了地上。雨夜注意到傅向阳穿着的浅色衬衣沾了红色血迹,急切地追问道:“哥,你受伤了?”
“没事,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跟她说。”傅向阳连喘带说。
许御风第一个注意到了沈溪语的异常,只见她的头发凌乱不堪,额上的碎发张牙舞爪,双肩止不住地打颤,清晰可见的泪痕还挂在脸颊上,嘴一张一合,嘟嘟囔囔念叨着什么,神情不对,状态也不对。
这大概是两人认识近二十年来,许御风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沈溪语用左手紧握住右手的手腕,抖个不停,嘴里面不断碎碎念,他登时抓住她的右手反复翻看:“怎么了?你受伤了?”
沈溪语听到许御风的询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咧嘴就哭了出来,说话的声音也放大了一些:“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傅向阳知道沈溪语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他真的很后悔,不该跑去跟踪彼得医生。沈溪语作为一个现代人,受过了现代的教育,肯定接受不了自己开枪打人的事实。在子弹射出的那一刻,她的心理防线就崩塌了。
不过,根据傅向阳的观察,好在彼得没有伤到要害,顶多是恐慌过度吓晕了而已。况且他和沈溪语返回果林拿果子时,隔着树叶枝子看见小路走过去几个壮汉,沿着回来的方向奔去,可以确定他们是彼得的同伙儿,所以彼得得救的概率就更大了。
傅向阳当即摸摸沈溪语的头,安慰道:“没事没事,他死不了,顶多受了点伤。”
他转头又向雨夜说:“我们先出去再说。”
雨夜见大哥和沈小姐都慌了神,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事情一定不简单,他听从傅向阳的命令将江修仁扶下了床。
随后几个人跟傅向阳出了茅屋,暂时把沈溪语一个人留在了屋子里面。
傅向阳不放心沈溪语,留下她一个人胡思乱想很容易出事,他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由于自身的道德感太强,过于自责想要自杀的病人。
他走出来又想回去,刚折返了一步,许御风却猛然上前阻拦住他,不由分说地先打了他一小拳:“你他妈到底做了什么?”
苏倩洗干净了野菜回来,恰好看到这一幕,见两个人不知因为什么起了争执,马上拉住许御风:“这是怎么了?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她见雨夜手上一动,举起来了腰间的棍刀,如果真的打起来,十个许御风也不够给雨夜一个人打!
认识沈溪语快二十年了,许御风也没见过她这副模样,怎么跟傅向阳出去一趟就这样了?现在见她受了这么大刺激,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傅向阳伸手摸摸挨揍的半张脸,许御风下手并不重,只是象征性打了他一下。如果是以往傅向阳让人打了一拳,说什么也要还回去,但现在他是一点脾气都不敢有,说到底还是他连累了沈溪语,他心里面有愧。
见傅向阳表情不对,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江修仁总算开了口:“向阳,到底怎么回事?”
“我和沈溪语摘果子的时候,无意之中跟踪了圣德医院以前的医生彼得,发现他干了不正当的生意,还亲眼看见他杀了一个人,后来我被发现了,他想杀我灭口,我没想到…”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自责极了:“沈溪语会跟着我,她捡了一把枪,不小心走了火,打中了彼得。”傅向阳将事情说了个大概,全程不敢抬头看许御风,顿了顿又说:“她根本就不会开枪,这事完全是个意外。”
许御风又伸手扯住傅向阳的衬衣,怒气冲冲地喊道:“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我们刚逃出来,你还去管闲事?沈溪语差点被你害死。”傅向阳这番说辞,很明显没能让许御风消掉火气。
傅向阳满脸愧疚地扯开许御风的手,扯着嗓子说:“对不起,是我不好,让我进去跟她谈谈,我需要稳定她的情绪,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劲儿。”
这个时候苏倩才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