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那明天就让你许老师开车带我们进城。”白墨卿摸了摸小男孩儿的脑袋，想让他安心。

未曾想小男孩没抓住重点，反问道：“为什么不是你开车？”

“因为你的白老师考不过科三，没拿到驾照，不能开车。”，许晚星抢在他解释之前开口，让他没有狡辩的机会。

堂堂高考状元考不过科三，听起来有些许不光彩，“行了，我们走了，明天见。”白墨卿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对了，篮球赛你再想想哦。”

告别了王理想，几人出发去吴旭家，李知弈提前给他们打“预防针”，“我和他们家也不是很熟，村里的事儿他们家也不常过问。”

吴旭不参加篮球比赛，多半是他父母不支持的缘故，就算许晚星和白墨卿去开导游说，也不一定能让他们改变想法。

这确实是很棘手的问题。

许晚星也明白这些道理，她也颇为无奈，“到时候就看你口才了。”

白墨卿从事律师职业两三年了，又是文科状元，说话这门艺术肯定比她好。

三人驱车刚到吴旭家门口，就遇见了“拦路虎”。他家在家门口晒小麦，车子停不进他家门前的坝子里。

路边是个陡坡，停在这里又害怕溜车，李知弈没办法只好把车停到隔壁乡亲家。

幸好他在村里人缘儿好，不然这下子这车还真没地方放。

刚走进吴旭家门口，坐在坝子里洗衣服的吴妈妈就发现了他们，脸上充满疑惑，尽显防备。

要不是她认识李知弈，恐怕就要把他们赶出去了。

李知弈上前一步，率先开口，“李阿姨您好，我是李知弈，这两位是吴旭的老师，我们今天是来看看吴旭的。”

吴妈妈一听是老师来了，一下子变的客气起来，赶紧从屋里抬了几条板凳出来，让他们在门口的阴凉通风处坐好，又进屋给他们端来了茶水。

“吴旭出去收麦子了，应该快回来了。”

白墨卿谢过吴妈妈后，沉默了几秒，在心底默默打好腹稿，才开口道：“没事阿姨，我们今天来，主要就是问问他，为什么没有参加县上的一个篮球比赛，因为大家都觉得他打的非常好。”

“我家吴旭不会打篮球啊。”吴妈妈听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由惊讶又转变为微怒，“他是不是背着我们自己偷偷打篮球了？他上个学期期末考试就考的很差，是不是因为篮球分心了？”

谁都没想到吴妈妈会这么想，许晚星摇头摆手的否认，“不是不是，吴旭上课堂上表现非常好，交上来的作业也常常是全对。”

“学校一星期有两节体育课，老师会教他们打篮球什么的，自由活动、大课间活动时孩子们都会一起打着玩的。”白墨卿缓缓道来。“其他孩子打篮球的时间比吴旭还多，但是都没他打的好，所以他是有天赋的，可以多参加一些这类课外活动，以后也是一条路嘛。”

看得出来吴妈妈觉得他们是来找茬的，虽然很想骂他们，但在镜头面前却不好发作。只得板着脸，“咚”的将手里的茶杯放到地上，“读书就是他唯一的出路，像他知弈哥一样考上名校，他就真的出息了。”

李知弈算是这个村里的第一个考上重点名牌大学的人，此后就被其他家长当作榜样，用来鞭策自己的孩子。他说出来的话比许晚星和白墨卿有份量的。

抓住这点，许晚星在大家都没注意到的地方，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位子朝李知弈身边挪，然后在暗处偷偷用食指戳了戳他的手背。

他感觉到许晚星的小动作，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她什么想法。轻轻捏了一下她申过来的手指头，让她放心。

随后知弈哥本人开口道：“阿姨，我都是乡亲们看着长大的，您应该也知道我那会儿的条件还没吴旭那么好，更没有像现在这么丰富的校园生活，每天就甩着个手，这儿玩儿一会儿，那跑一会儿的，这不也走到了现在嘛。”

陈三姨说的关于他的故事，浮现在许晚星的脑海中，现下很容易代入到李知弈的话语中去。回想起刚才，他都没有问就能知道王理想的想法，能和他共情，能懂得他的选择。

若干年前，一定也有一个小男孩，在面对同样的选择题前，有过同样的犹豫和失望。

但那个小男孩却没有等到他的希望。

他面无波澜，继续淡淡道：“小学这个阶段，就是培养孩子全面发展的嘛，为以后的学习打基础，您也不要过于焦虑，吴旭也才八九岁，还是保持孩子该有的童真比较重要。”

思想观念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转变的，但吴妈妈还是松了口，“等吴旭回来你们问问他吧，他说想去我就让他去。”

说完她便起身去厨房做饭了。

话虽如此，但孩子在他妈妈面前，很有可能不会说实话。

不久吴旭回来了，很高兴的跑过来和许老师，白老师还有他最亲爱的知弈哥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