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暴雨仍未结束，而龙也必须得下葬了。

他就是先前车祸中死亡的那一人。

在他的碑前，直美失声痛哭。他们两个是亲兄妹，自父母去世后相依为命多年，感情深厚。大和立在一旁，手执黑伞。他打伞倾的很斜，大半都偏向了直美，直美被笼在伞下，但风、雨很大，打伞也无济于事。整个人淋得透湿，最后也分不清脸上的到底是眼泪还是雨水。她哭得没力气站着，只能蹲下来。

后面还站着很多人，他们都是一片街区长大的人，如果说直美在大家心里就如同妹妹一样，那性格温和、耐心的龙也在他们眼里无疑是亲近的大哥。眼镜蛇默不作声，只是脱下外套披在直美身上，天气不好，气温很低，直美的手掐着外套，越掐越紧，她打了个喷嚏，然后不住地抽搐。

大和抹了把眼眶，也蹲下来，对着直美，声音有些发抖：“直美……我们先回去吧。”

直美抬起头，手按着大和的膝盖，双眼红肿：“……嗯。”

眼镜蛇轻声说：“Noble……我们申请了会面，你要保重好身体。”

她的身体抖了一下，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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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多年难遇的暴雨持续多天也未见要结束，它也就只能在每日新闻上继续呆下去。哪里被水淹，哪里受水害，专家又预测还有多久能结束。

监狱里每天都会播报新闻，属于一种感化方式。Noble被关到了1区，这算是被认为“危险人物”所属的地区，单间，每日放风不强制，新闻倒是强制看，得和这么多脏兮兮的男人呼吸点共同的臭气。这是Noble第一天从单间里出来，他进来就发烧了，监狱医生不给看，靠着点发炎药硬生生熬了两天，今天体温才恢复正常。

Noble的“邻居”日向纪久也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在旁边。

对于日向纪久来说唯一有点意思的，就是跟这小子提点一下：“喏，你看那边几个，小心点吧。一看就是等着揍你呢。”

“监狱里的人也这么喜欢打架吗？”

“欺软怕硬人之常情，他们也就这点乐子了，”日向纪久为即将上演的好戏感到有趣：“你打得过吗？”

Noble掀起眼帘，一瞄：“嗯。”杂兵而已。

对方在等，Noble也在等。新闻结束后，狱警正指挥着把这些该死的犯人都送回他们的老鼠窝，Noble低着头混在人群中，那几个人想要过来就免不了硬挺挺地撞过来。有几个人差点被挤摔，正要开骂，看到是这几个惯犯，就猜到这几个家伙又要拿新人开刀子了。

他们的开场自然也要波及到几个人。他们的戏上演过好几次了，大家都知道这一套，身边马上有人高呼“有人要打架了”诸如此类的话，马上就清出了一片空地，就连已经上楼的犯人都停着不动，扒着扶手往下看。

这效率令人叹为观止。

“喂，你小子，是怎么进来的？”

Noble平淡地回答：“开车撞死了人。”

“你？撞人？你到许可上路的年龄了吗？”

驾照许可是18岁。Noble没到年龄。有些人16岁的长相和26也没什么区别，但有些人20几岁都长着未成年的脸，Noble就长着一张便利店营业员不会给他卖酒的脸。他没有驾照，也不会开汽车。他连启动汽车都做不到，跟别说开着车撞人。

但他现在就是在监狱里，以着撞死人的罪名。九龙组不在乎，法院不在乎，监狱也不在乎。最在乎的是面前这几个人。

天呐，世界上最善良最智慧的人竟然都在监狱里。

感动极了。

Noble睁眼说瞎话：“到了，今年21。”

领头人纳闷了，他上下打量了下这个人好几下。听起来合情合理，21，成年了，撞死人了，唯独看起来不太合情合理，这人长着张未成年的脸，身板也挺瘦小，就连声音也听着挺像变声期。嗯……所以还是无证驾驶？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他是来找人碴的，不是来给人平反的。

他突然一拳打过去，先是聊天，让人放松，然后再来一记偷袭！他靠这招搞定了不少人。

Noble眼睛都用不着抬，右手单手化掌就止住了这一拳，握住，发力，不等对方因为拳骨几近被捏碎的痛感惨叫出声，Noble已经一脚踹向他的腹部。

那人抱着他作为男人仅剩的尊严倒在地上一边叫痛一边来回滚动。

“下一个谁来？”Noble看向跟在那男人后边一起过来的家伙们。他们看了看躺着那人的惨状，又是摇头又是咽口水又是往后退。

Noble又看向围观群众：“谁来？”

没人应答。

“在这里干嘛呢一个个的！”这是狱警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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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纪久真的很聪明。

除了聪明，他还很有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