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

给推开了。懊悔、后怕、胆怯、绝望……这些负面情绪又占据了她的心。

“勇敢与魔抗争，不要屈服于它，不要畏惧他人的眼光，那都是陷阱。你可以的，神依旧爱着你，慢慢来。”

“探视结束，各位请回。”警察在回荡着悲怆的哭声中吹响了终哨。

时晏低着头走出警局，子欣从后面快步追上来：“那个……兄弟，惠子她怎样了？恶魔真的驱除了吗？”她一脸担忧。

时晏点点头，然后一言不发地继续往前走。

“诶！你等等，既然是恶魔作怪，那惠子还有转机是吧，到时候让医生出具个精神疾病的证明，惠子应该会没事吧。”

时晏咻地转过身，严肃又冷酷地瞪着她：“你如果真是她闺蜜，真为她好，就别去幕后操作耍花样。恶魔的确诱使她作出重大恶行，但既在人间，就得遵守人间的秩序。她自身也有罪，恶魔更是罪大恶极，但两者各算各的，神比谁都公正。”

“与其侥幸逃脱、寻求捷径转而又被恶魔盯上，不如老老实实地去赎罪，洗清罪孽。她已经是个惨痛的例子，奉劝你也小心步她后尘，恶欲是一切罪孽的温床。”

说完，时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子欣被这一通话震惊得目瞪口呆：什么魔什么神？都是些啥啊……惠子让联系的人靠不靠谱啊……

子欣嘟囔几句也离开了。

第二天，子欣托关系给惠子打了个视频电话。画面里，惠子异常沉静，没有大哭大闹，情绪没有起伏。

子欣还有些担忧，惠子的话很少，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说话。最后，她提出给惠子办精神病证明时，惠子的反应极大，坚决拒绝，然后立马挂了电话。

一周后，关于惠子的宣判登上了各大新闻头版。

“哇，姐你快看！”夏意看着新闻里被打了厚码的惠子，双手各被一名警察押着送到法庭。法官宣判：“因事先并无证据和意图表明是有计划的杀人，缉拿归案后认罪态度良好，但性质恶劣，情节严重，又鉴于其患有中度精神焦虑和狂躁症，故以故意伤害罪处以16年有期徒刑。”惠子当庭表示认罪悔罪，不再上诉。

“天哪，花一样的年纪，走上这条路，啧啧，真是唏嘘。”知知感慨道。

夏意心中又起波澜，这一周，她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梦中的经历。她把惠子凶杀案的报道都读了一遍，知道真相的她心里又无奈又气愤，但她没法再做些什么。

她拿出手机，终于把电话拨出去。

“喂？”

“是我，我看到惠子宣判的新闻了。”

“嗯。”

“你能带我去见见她吗？”

“好，等我消息。”

第二天下午，夏意请了半天假，时晏带着她去到惠子关押的监狱。

探亲室里，夏意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了惠子。即使剃光了头发，惠子依旧眉清目秀，但她的气质巨变，似乎这才长大成熟了。

惠子立马认出了夏意，生死友谊让两个女孩都红了眼。

惠子头埋得很低：“真遗憾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以后大概也是无缘了。”

“我不介意的，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我明白的。”夏意瘪着嘴说。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惠子眼里掉落：“如果我们早点认识，在一切都还没变样时认识，我们应该会成为朋友。”

“肯定会的。”夏意擦了把脸，扬起大大的微笑。

“谢谢，真的谢谢，你们两位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会记着。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吧。”惠子泪中带笑，夏意也哭着点头。

他们慢慢从房间里走出来，周围路人细细簌簌地谈话声传进耳朵：“那个变态居然还有朋友？不怕也被砍死啊……”“哎哟，我看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哦……”“现在世风日下啊，这种垃圾都有人护着……”各种闲话就这样开始了，夏意揉揉脸，恶狠狠地瞪了瞪那几位碎嘴巴子，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在公交站台等公交时，两人都很沉默。过了一会儿，夏意轻声问：“被害的这样惨的人多吗？”

“很多，有些甚至被榨干了最后一滴血。”

夏意抬头看着时晏，时晏又说：“字面意思。”

大地蒸腾着热气，此时夏意却倍感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