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冷月临空，海浪卷鸣，落日后的海风带着丝丝凉意一层一层蔓过细软的沙滩吹向不远处的几座并排而列的石屋。

石屋里亮着微弱的光，忽明忽暗。其中一间屋内响起一阵急促的咳嗽。

“咳咳咳.....”

“爹....爹...，喝口水。”

一梳着麻花辫的少女，急忙将一碗水递到中年男子手中。中年男子接过姑娘手中的碗，侧过身子压了口气，顺了顺气，才缓过来，重新躺回床上，大口喘气。

两人还未说话，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李月琴匆匆跑去开门，刚打开门，只见同村的几位叔伯一脸严肃凝重的站在门口。

“张叔，王伯，这是怎么了？这大晚上的？”

被称为张叔，王伯的人以及后面跟着一些村民表情严肃，只道：“你爹在吧？我们先进去有事跟他说。”

李月琴倒也没耽误，立刻让开身子，让村民们进了屋，并且将他们领到了李贵生的屋子里。

几人刚坐下，那嘴里的话是崩不住似的，直接就往来蹦：“老李，今儿这么急来，是为着前天咱村出去捕鱼的船回来那事。”

李贵生：“这我知道，怎么了？收获不佳？”

王伯一拍大腿，脸上的褶子都皱成了一团，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如果是收获不多那也到是算了，是这次出海，因着风浪，周家老哥和他儿子失踪了，你说....唉！！咱村这人是越来越少，可不出海捕鱼，咱们又没得吃的，这.....”

王伯说着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李月琴，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听他们这意思，出海是必须出海的，可村里的男人已经不多了，要么病要么失踪年纪大，可他们一村的人都指着出海捕鱼吃饭，现今可能是只能想着问李贵生来借人了。

李贵生也听出了这话意思，他眉头一皱，忙摆手：“张哥，王哥，我懂你们意思了。可我家只有月琴一个女娃，怎能让一个女娃出海呢，她又没啥力气，不行不行。”

张叔：“现今也是没有办法了，村里人丁稀少，明日出海的还有几个看着壮硕点的女娃，月琴手脚麻利，人又机灵，所以今日我们才来这一趟。”

李贵生顿时不高兴了，一张脸像冰山一般：“不行！我只有这一个娃，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对不起她娘！”

站在一旁的李月琴虽然也不愿意去，可她忽然想起家里已经见底的米缸，还有爹爹越拖越严重的病，顿时犹豫了。

出海捕鱼虽然风险极大，但只要上船捕鱼的人，因为冒着风险和出了劳动，归来时，分到的海物比不出海的村民多得多。

一想到自己爹的病和家里窘迫的模样，李月琴眼睛一亮，在张叔和王伯都在思考如何再说时，开口了。

“爹，我已经大了，自小你也教过我许多出海技巧，我想跟着张叔王伯去试试。”

李贵生听着这话差点从床上蹦起来：“你在说啥胡话！你是个女娃！不是男娃！”

李月琴立刻回道：“女娃又如何，只要能出得上力就行，现在村里人不多，女娃只能当成男娃用，咱们都要吃饭，难不成饿死？”

王伯一拍李月琴肩膀：“好姑娘！是个男娃性子！”这句话刚落，王伯又转头向李贵生道：“老李，你放心吧，咱们一定会好好看着月琴的，只要天气好，想必没啥危险。”

尽管李贵生再不愿意，再不高兴，可话已至此，他若再推诿，倒显得他太不将村里的利益看在眼里了，倒显得有些自私。

“罢了，那就这样吧！”

最终，李贵生也只能松了口，在这偏远渔村，人的生命便是这样轻贱，与大自然的斗争从未停歇。

若是退缩，便也只是死，若是迎难而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夜，李月琴与李贵生都没有睡，李贵生拉着李月琴絮絮叨叨了大半夜，待得天刚蒙蒙亮，张叔已经在外面吆喝了。

“月琴，出发了！”

李月琴穿戴好，刚踏出门，只听李贵生在后面再喊了一句：“孩子，万事小心。”

李月琴眼眶发热，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爹，你别担心。”说完，李月琴头也不回的踏出大门。

渔船启航，从黑暗缓缓驶向深海远景，随着行径，红日从海平线缓缓升起，照亮了整片海域。

“今儿出海天气不错，应该是顺遂的一次。”张叔将帆撑好，带着笑走到甲板上来。

王伯拍了拍李月琴的肩膀：“月琴，第一次出海，紧张吗？”

李月琴猛的抬头：“不紧张，我要跟着叔叔伯伯一起学习，以后能独当一面！”

“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女娃，倒有几分花木兰的气势，不错不错！”

或许是平静的海面与和煦的海风，李月琴开始忐忑的心，此时放松了不少，与几位叔伯说话也算放松了一些。

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