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中客
,瑶琴香被人买断,心念斋亦称此香再也不制。
天盈城里的贵族小姐们颇有不满,可听闻是郡主所为,个个都不敢有微词了。
今后,瑶琴香或成为易安郡主一人的专属,连妃嫔也争不过她。
现在的她看起来容光焕发,丝毫不因昨夜宫中闹鬼一事受到影响。
即使是心如静湖的僧侣,面对这样一位佳人,心中也会泛起对美向往的涟漪。
进入天王殿,祈福仪式正式开启。
对着金贵无比的佛像,谢祈岚的神情中却盛满了凌驾于世间的高傲和冷漠。
蓦然间,眼瞳一阵刺痛。
谢祈岚脚步微顿,仍不忘仪态,镇静自若地压下了不适感。
殿内十分寂静,每人都维持着庄严肃穆的态度,只有站在门边的一名矮个子和尚,偷偷瞥了一下郡主,眼神不怀好意,同时,他宽大的僧袍里藏着什么东西。
听闻僧人聚集到前殿,开启仪式,萧泠雪明晓人已经来了。
现下,她跟慕容寻澈藏身在法堂,时刻留心外面的一举一动。
“等会儿她来这吗?”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萧泠雪无聊地摆弄裙裾上的丝带。
慕容寻澈怀中抱剑,倚在柱子边闭目养神,看起来像睡着了,一开口,语气却很笃定:“会,我们随时做好准备。”
她眼巴巴望着紧闭的大门,心里一刻不停地祈祷:快来吧,快来吧。
来了好完成任务回家。
正思索着,把目光投向慕容寻澈,恰好对方也在看她。
干净又漂亮的眉眼令她心下微动。
“萧姑娘,敢问你家住何处?”
刚才想着回家,他就来问这个,又该怎么编呢?
萧泠雪犹犹豫豫地开口:“我家很偏远,非常偏远。”
慕容寻澈眉峰一抬,“不在中原?”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她:“差不多,这几年战乱无常,家里总是居无定所。”
因战乱而居无定所,简直是满分答案。
慕容寻澈的目光因此黯淡了几分,他转头望向别处,嘴唇抿成一条薄薄的线。
“抱歉。”
“为什么要说抱歉?”她感到莫名其妙。
“如果不是战乱,或许你不会……”
后面的话,他欲言又止。
门外忽然传来模糊的谈话声,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闪身躲进帷幔背后。
“我累了。”
说话的是一位年轻女子,那傲慢的态度显露无遗。
“请郡主移步禅房,稍作休息。”
随后,大批人影陆续离开法堂周侧。
待人走远了,萧泠雪迫不及待蹦出来,一不小心踩中了慕容寻澈的鞋头。
引得对方闷哼一声。
她甚至完全没发觉,满心眼都是目标:“是她,人跑了!”
“放心,不会跑的。”慕容寻澈稍加思考,方才外面的人好像提到了禅房。“走。”
萧泠雪心领神会,率先推开门去。
慕容寻澈却停在原地,盯着靴面上的印子,心想:从来没人敢当面踩他。
雪白的鹿皮靴上留着污黑的痕迹,实在是难以……
“你在磨蹭什么?”
见他没跟上,萧泠雪又折回来催促,一脸迷惑地在门边探头,竟发现他盯着自己的鞋。
“来了。”
无奈,慕容寻澈只好压下整理靴子的念头,快步跟上。
等他走近了,萧泠雪才瞧出原来他鞋面上有个黑印子。
顿觉奇异,慕容寻澈全身上下都纤尘不染,干净得要命,怎的鞋子脏了,他受得了这个?
于是,她指着那处印子,好意提醒道:“回头记得擦擦。”
闻言,慕容寻澈更是哭笑不得。
般若寺里最大最舒适的禅房自然是住持的住所,为了招待贵客,住持早早命弟子打扫干净,请郡主进去小憩片刻。
禅房中只留了贴身侍女来伺候,其他婢子和近卫全都守在门外。
日光倾洒在禅院的几棵松树上,绿松的姿态在光影中变幻多端,细碎的光驳摇落在青石板上,随风跳跃,一下活泼,一下沉静。
大风扫过,松树周边的影子瞬间浓重起来。
萧泠雪与慕容寻澈悄然潜入院子,借着树荫与假石,成功隐身于树丛,无人发觉。
恰好此刻,侍女提着三层高的食盒进入禅院。
应该是谢祈岚身边的人。
刚跨进门槛,侍女被突然出现的矮个子僧人叫住。
僧人长着一张狡黠的脸孔,语气却十分彬彬有礼:“施主,盒子里所为何物?”
侍女回应:“是郡主殿下的茶水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