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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听到鹅回来了，顾不得再擦，连忙往外跑，果然，一堆像是从泥潭滚过一圈的小鹅在门前嘎嘎乱叫。

已经和小鹅们相处许久，所以楚楚并不嫌弃它们，伸出手，点了点小鹅的脑袋。

唐珂就站在她身后，屋内的两人也往出走，还未等宋嬷嬷走到门口，唐珂就回头，喊了一声宋姨。

宋嬷嬷先是愕然，她从前也没有多少机会见到唐珂，但也知世家公子多桀骜，不会对人这样尊敬。

但她也明白了唐珂的用意，俨然为了楚楚，看如今这个架势，两个人和好是必然之事。

那以后两人成亲呢？唐珂也要随着楚楚喊她干娘么？想到那个画面，宋嬷嬷不禁打了个寒颤。

晗林的脑子倏地又变得灵光起来，毕竟他妹妹犯下的错，他还没能挽回，那边的唐珂在讨好岳母，他就对着楚楚谄媚道：“少夫人……”

楚楚一个眼刀飞过去，晗林马上便改了口，“楚楚姑娘，您养得这群小鹅当真是不同凡响，个个身姿矫捷。”

楚楚：“说重点。”

“哦……这群鹅顺着溪水走了好远，一直到了山涧洞穴里，那处低矮，鹅都游了过去，任由我和大人如何唤，它们就是不过来。”

晗林越说越起劲儿，清了清嗓子，接着道：“然后，大人竟然俯身从山涧下钻了过去，将这群笨鹅、不是不是、小乖鹅们，一个个捉了回来。”

楚楚转头，果然，唐珂身上的泥水，和这群小鹅沾上的差不多。

晗林暗暗在心中夸奖了自己一番，当时他已经做好下去的准备，但被唐珂制止了。

晗林很高兴不用弄脏衣物，否则他还要自己洗，但他当然懂唐珂为何要这么做。

果然，当他视线与唐珂再对上之时，得了对方一个赞许的眼神。

晗林衣物都比唐珂干净，楚楚也看到了，但她又发现一个更重要的事，只有七只鹅了。

她又仔细数了一遍，还是只有七只，其余的都在，第二大的那只，也就是鹅二不见了。

唐珂见楚楚一只只地重复数，“怎么，是少了吗？”

楚楚闷声，“少了一只。”

晗林又凑过来，看那几只小鹅，“不可能啊，我和大人离开时，还仔细看了几遍，那山涧里什么都没有了。”

宋嬷嬷说：“可能是那只不合群，与其他的鹅走散了，这么晚了，找不回来了。”

“我再去找找。”唐珂不想让楚楚伤心，所以转身出去，打算再去找一找。

但楚楚却拉住他衣袖，拦住了他，“算了，别去了……你赶紧回府沐浴吧，明天白日我再去寻寻。”

宋嬷嬷看着唐珂，虽然犹豫，但还开口问道：“要不，大人留下住一晚？”

楚楚已经推着唐珂往外走了，她知道宋嬷嬷是因为礼节才发问的，但在此处沐浴确实不便，还要麻烦宋嬷嬷去烧水，她说：“干娘别麻烦啦，他不习惯的。”

唐珂也没反驳，任由楚楚将他推出大门外，在楚楚将大门关上前，他说：“楚楚，明日我会来寻你的。”

回答他的，是“砰”一下，关得严严实实的大门。

＊

次日，楚楚一大早就起来了，天边仍有鱼肚白，天际雾气弥漫，如覆薄纱。

楚楚将她和宋嬷嬷昨日脱下的衣裙全都用新打上来的井水泡着，等着她找鹅回来再洗。

虽然不一定能找到，但楚楚还想再试一试。

“嘎吱——”，她推开大门，门外空旷寂寥，连个人影都没有。

楚楚撇嘴，自言自语嘟囔道：“还说什么、明日会来寻我，连个人影都没有。”她踢走了门口一块小石头，垂头丧气地去找鹅了。

她完全没考虑到现下未到辰时，也没想起来，往日在唐府，她这个时辰都睡得正香，严肃警告唐珂不许打扰她。

楚楚去外面寻了一大阵，沿着溪水走了许久，日头完全升了起来，晃人眼睛，她也没找到。

但楚楚看到了昨日晗林说的那个山涧，里面果真很脏。

看着便狭隘，如果人要进去，一定匍匐着才能勉强爬进去，唐珂那一身脏污浮现在楚楚眼前，她突然便心有不忍。

他明明不用做到这个份上的。

虽然是故意自己去，好让她心疼一下，但他愿意去做，也终归不同。

逛了一大圈，都没找到，楚楚只好作罢，在回去的路上却遇见了明忆安。

他应当是一路问过来的，身后远处依旧跟着几个假装路过的村民，楚楚已经习惯了村里人的热情，反应平淡。

还是昨天找过来的唐珂，更能牵动楚楚的心。

远远见着人影，明忆安认出了楚楚，他上前几步，急急道：“楚楚，和我回去吧。”

楚楚还有些眷恋曾经的外祖母家，为了外祖母，也不想与明家闹崩关系。所以她没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