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30）

对于小龙的感知能力，袁思枫一直都是很信任的。虽然她要啥啥不会，但论逃跑技术和隐匿气息的能力可谓是六界中的佼佼者，只有准圣级别的神明，或者像杨戬的天眼、一些窥破真身的法宝才能看透她的存在。

这大概就是杨戬让她来圣域的理由吧。

袁思枫默默揣测着真君大人的用意，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循着敖宁视线的方向慢慢走到窗边，手指勾起一缕水流啪的一声推开窗户。只听外面砰的一声，似乎是被窗户砸到了。她连忙提起裙角追到门外，却只能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沿着长阶往下跑去。

看身形和头发扬起的弧度，怎么感觉像是阿斯普洛斯？

不等她深究，肩膀上传来了熟悉的重量，“他刚来就被你赶跑了，”敖宁飞到她肩膀上，从善如流地趴下：“还被你打了一下头，真可怜。”

“他听到我们的对话了吗？”

“我不确定哦，我只能说他在走入处女宫地盘的时候，就被我发现了。”

“你能感觉到灵体的行动吗？”她忽然问道。

“那自然是可以哒，不然你以为我当年怎么带着杨戬从地府里跑出来的？”

小龙悠哉悠哉的语气，让袁思枫有些失神。凌云溪正是因为无法感知到灵体，才折损于那片树林。倘若小龙能早些赶来圣域，陪她们一同前往德尔斐，会不会一切就不一样了呢？不过，她看了眼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块糕点的小龙，如果不是她被阿释密达打破记忆封印，真君大人也不会派人来圣域吧。

“给我拿一块。”

“自己做去，你不会连你做的糕点都认不出了吧？”

“敖宁，我只说一遍，你给不给！”

“给阿释密达都不给你。”

此时的处女宫内，阿释密达刚刚结束冥想，他还在思考刚刚习得的经文呢，恍惚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有些茫然地抬起了头。下一秒，一块充满桂花香味的糕点落到了他手里。萦绕在空气中的小宇宙告诉他，天庭到访的客人正在到处乱窜，袁思枫则双手结着印，用水流追捕乱跑的龙。

印象里，华夏的龙都是八部天龙广力菩萨那样，人身面冠如玉身姿挺拔，龙身蜿蜒多姿威风堂堂。怎么轮到这条名为敖宁的龙时，就是一副跳脱欢快的模样，跟个小姑娘一样。

思枫也是，本来以为恢复记忆后，会变得稳重一些，毕竟是生于开天辟地的神鸟，又是创世神的身份。谁知随着小龙的到来，她居然比从前还幼稚了些许。

阿释密达难得收敛了常挂在嘴边的微笑，捏起说法印，停滞住即将落到他头上的水流：“闹够了吗？”

话音刚落，袁思枫眼睁睁地看着刚刚还活蹦乱跳的龙，变成了龙形挂件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她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与此同时，背后传来了金属鞋子踩在地上的声音。

“额——其实，就是额——”

“好吧，我错了。”

（31）

距离德尔斐的事情发生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袁思枫出任教皇侍女也已经一个月了。即使塞拉走前，告诉袁思枫，关于教皇的一切习惯，可不适应就是不适应。

有时候忙起来了，对着身旁的东方少女喊塞拉的名字，更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想想也是，几十年的陪伴，亲眼目睹一个女孩从豆蔻年华变成半老徐娘，又看着她赴往死局，而自己却无力改变。

这种痛楚，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感同身受吧。

袁思枫垂着眸，按照塞拉先前的吩咐，往教皇的杯子里新添上一杯浓茶。而后抱起厚厚的账本，往处女宫走去。走在路上，碰见希绪弗斯，她佯装过去那样，朝他微笑着点点头。

【教皇大人还在处理公务，是有什么急事要找他吗？】

“我替雷古鲁斯给教皇大人报告一下任务情况。”

哦对，前几天那孩子被派出去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袁思枫望着希绪弗斯一脸吾家有儿初成长的满足表情，她猜雷古鲁斯这次完成的很不错，再一问，果然如此。

【作为给好孩子的奖赏，我明天給他做顿好吃的。】

“好啊，那我替他先谢过袁小姐了。”

她目送着射手座的背影离去，回想起刚刚在教皇桌上看到的报告——来自英国的圣斗士。他们说，一帮英国佬貌似把波旬的塑像从印度搬到英国了。

虽然不知道波旬是何方神圣，但看教皇眉头紧皱的严肃模样，就知道绝非善茬。配合教皇观星手册上的记录，伦敦上空隐隐升起的凶星，看来有人又要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