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泪
李楠一懵,“川儿,不带这么玩儿的,这......外面多冷啊,你忍心让我受冻吗......”他瞧着外面的萧寒之景,忍不住打了个颤。
许砚川回头瞧了李楠一眼,干脆利落的说了两字,“忍心。”
李楠倒吸了一口气,脸上写满了不情愿,“我......你.......大晚上的你...”
还没等李楠说完,许砚川接着说:“车给你,原价。”
李楠爱车如命,家里不仅摆了一车库的说不出名字的豪车,还有一屋子的车模型,这些并非用钱可以买得到,要知道,这世界上,有钱人多得是,但能够像李楠这般为了爱车跑到非洲陪卖家观察动物迁徙的怕是没几个。
后座的男人一下就沉默了,原价啊!能省几百万呢!
和几百万相比,这点儿小风小雪算得了啥,李楠咬着牙,看上去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行,你说的,原价!”
接着,麻溜儿的开门下车,和飘雪的寒风撞了满怀,他低低咒骂了句‘艹,真冷。’
“你回去吧。”许砚川正解安全带,“我自己开就行。”
司机小王很憨厚的尴笑,“不太好吧,许哥。”
“没事,回去吧。”
说着车门一开,许砚川长腿一迈,落地是真的冷,他拢了拢衣服,绕过车头,经过李楠站的位置时,还朝李楠摆了摆手,说:“把小王送回去。”
司机小王:“不用,许哥,我离着很近。”
许砚川点点头,没再说话。
车速开的很慢,一路上,他生出无数个想要折回的念头,但车子还在往前开,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混沌的却又清晰的,许砚川双手握在方向盘上,透过前车窗,能看到随时落下的雪花,像莽撞的精灵。
车子利落的停在唯昭楼下,打着火,许砚川没下车,黑色的夜笼罩着黑色的车,雪花一片片落下,毫不怜惜的落在一切事物上,带着霸道又冷冽的姿态占据着一切。
下了一晚的雪,地上积了厚厚一层,车顶和树梢也都落满,阳光照拂之下,衬着这雪洁白又明亮。
唯昭是被郑安安的语音电话吵醒的,她惺忪睁眼,手机放在枕头上,贴着耳边,“喂,你好。”
声音带着将醒未醒的嘶哑。
“姐,是我,郑安安。”她整个人很活泼。
唯昭轻嗯一声,“有事吗,安安。”
郑安安:“下雪啦!我知道新广哪里观雪景最好,唯昭姐,要不要一起啊。”
“好啊,几点去。”唯昭翻了个身,“嗯?嗯......下雪了?”
她没了睡意,雪对于冬天的重要性,像落叶之于秋,夏花之于夏,绿禾之于春,中国人对于一年四季有着特殊的情感和明确的安排,正如春耕夏耘秋收冬藏1,又正如,天降瑞雪。
唯昭打着电话走到窗口,猛然掀开米黄色窗帘,一片白光倏然照下,有一阵的晃眼,等适应了这光线,她瞧见窗外一片银装素裹,向下看,也生了很多车辙印和雪堆,楼下已经有人在堆雪人,电话里郑安安的声音不断,“唯昭姐,你在听吗......我说,你注意安全,最近有很多抢劫犯!”
“在......听......”唯昭回着话,视线却落在一辆车上。
那是辆黑色大G,车顶落满了白,藏匿在整片雪域之中,唯昭心神一晃,只觉的是错觉,毕竟,昨天晚上,许砚川还给她发信息说他去酒吧接朋友。
唯昭视线盯在那,但室内外温差较大,很快,玻璃上便起了一层雾,朦朦胧胧,唯昭索性不再擦拭,直接打开了窗户,外面的雪停了,风也停了,只有寒气冷的逼人。
“安安,等会儿见,我收拾一下直接去找你。”唯昭往外微微探身,她试图看清车内的人,挂掉电话的那一瞬,那辆车突然开动。
这一动,打破了唯昭脑子里所有的构想,她曾想倘若许砚川出现在这里,会不会想和她看一场雪,一场新广的初雪,但归根结底这只是她自己昨晚情绪失控的蔓延。
唯昭伸手关了窗户,只这一下,整个人便冷了很多,老旧的暖气费力的工作着,给这小小的房子提供着唯一的温暖来源。
她简单洗漱完,化妆之前点开每日新闻,边听边化妆。
这习惯算是跟着爷爷从小养成的,小时候爷爷每天早晨准时看新闻早播,声音还开到老大,就是为了让她起床,后来,慢慢的她也就跟着一起看,每天看看新广、全国其他城市都发生了什么事儿,有的事儿特好玩儿,唯昭还能在此基础上编成绘声绘色的故事讲给同学听,收获了一批小粉丝,所以,这也算是她童年乐趣之一了。
她看着镜子里久违的精致,从化妆包里拿出一支粉色系口红,点涂了一下,妆面很淡,也很干净,没有假睫毛和双眼皮贴,也没有涂高光侧影,甚至连眼影她都省了,只打了一个底妆,修理了一下眉毛,涂了个颜色淡淡